他把布包塞进怀里:“张婶,谢谢您。”
“乖孩子。”张婶替他整理了下领子,又熟稔扶着他起身,眼眶泛红抚上他肩,“我们阿午,模样真俏。”
随后便是背着人抬了下手。
转身时又是笑意盈盈:“吉时将近,程公子身子不便迎亲,但轿夫该是快到了。”
程府。
夜色渐沉,府中张灯结彩,初棠蹑手蹑脚摸出院子。
倒不是他非要出来,喜娘把他带进这里后,便没人管他,整个院子也静得出奇,房中更是一干二净,连基本的桂圆红枣花生都没有。
在房中坐足大半天,他实在饿得紧,唯有自己出来找点吃的。
初棠踩在沥青石板小路上。
叶影幢幢,隔着段路好似听到几个小丫鬟的窃窃私语:“我听说还磕到脑袋,不知撞傻没?”
“你作死,敢说这些!”
“公子都不待见他,根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可是咱们公子连通房都没,这是头一回。”
“孕痣那般浅,估计也不好生养,赶明儿就被打发回去。”
“你怎的瞧见他了?”
“是明姑娘,说他模样确实没得说,可惜孕痣太浅。”
……
初棠还想多听两句八卦。
他偏下头,半个身子趴在树干,透过树影缝隙瞧去,但见个嬷嬷打扮的人走去丫鬟堆里,神情肃穆赶人:“少嚼主子舌根,都给我干活去。”
众人作鸟兽散。
他也兴致阑珊转身。
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也没找到吃食,倒是看到片莲塘,初棠眸光忽地亮堂。
有了。
他提起厚重的裙摆,快步走过去,有条不紊卷起宽大的袖口,整个人伏落塘边的矮石栏杆。
细嫩的手穿过水面,拨开漂浮叶片,借着后院的几盏壁灯光芒,果然得见几尾游鱼。
五指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