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骑马慢慢走着,小师妹向周校尉问道:“如果没有罗盘,该如何知道方向呢?”
“这个也不难。”周校尉耐心解释,“太阳东升西落,只要看太阳升起的方向和自己影子的位置也能分辨出来。不过大漠温差很大,白天很热晚上又冷,天气冷的时候在沙漠中过夜很容易冻死。”
“还有一个办法比刚才的更复杂一些,但也更加准确,只需要用一根长点木棍插在沙子里,在影子的顶端做一个标记,一刻钟后再在影子顶端做一个标记,再将两个标记点用一根棍子连接起来,这就是东西方位,跟它十字交叉的方向也就是南北方向了。”
“还有,在大漠里,罗盘也不一定有用。罗盘经常会受到沙尘暴和地磁的影响,所以千万不能一个人进大漠,即使组队去也得有当地向导才行。”
周校尉看到竹卿和小师妹思索的表情,安慰二人道:“放心,我们又不是去大漠,只在附近草原逛逛,是不会走丢的。”
听到周校尉的话,二人对视一笑,都知道对方并不是怕走丢,而是在琢磨用木棍定位的方法到底怎么实践,准不准?
出了城外三四里地,苍茫的草原豁然出现在眼前。众人都从长安来,从来没有见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此刻眼前之景大是震撼人心。
如同一块无边际的铺满了绿色的画一般,满眼皆是纯粹的绿,湛蓝如洗的天上挂着朵朵白云,云厚的似乎托不住要掉下来一般。远处有牧民在放马,马儿潇洒不拘的甩着鬃毛慢悠悠吃草,有小马驹蹭在母马的身上不舍得离开,如此心旷神怡,呼吸都变得松快了许多。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玉衡吟诵着一首诗,感慨道,“从前只是前人诗里所见草原边塞之景,如今自己亲见,方知古人所言不虚。”
“你读的书倒挺多。”竹卿扯了扯缰绳靠近玉衡的马,“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过奖。”
见四周的人都在欣赏美景,小师妹也很麻利的远离他俩还暗戳戳引着旁人加快了速度骑马。竹卿又道:“那日多谢你…”
“你不是谢过了吗,怎么又来谢?”
“你没答应让我请你吃饭,我觉得是我谢得不够真诚,所以再来谢一次。”受到他的影响,竹卿也阴阳怪气起来。
“是吗?”
这人…竹卿捏紧了手里的缰绳,真想对着他的脸来两下,手怎么就这么痒?
草原的景色如此美好,竹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和了心情道:“那日我喝多了,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冒犯你的话或者别的…”
“那日你确实说了几句话…”
闻言竹卿心中一窒,还是让他发现了…懊恼之际他又道:“不过晚上风太大,我也没听清楚你说的是什么…”
看竹卿紧张的神色,玉衡心中冷笑,口里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你酒后吐真言,说了什么见不得人、别人不能听的话?”
“没有没有…”竹卿心虚掩饰,“我只是怕冒犯了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听他说没听见什么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在撒谎。要是自己真的说了什么,以他的性子,非得拿这件事来敲诈调侃她不可。
如此也放心下来,不再揪心,脚下马儿也跑的轻快了许多。
前面的小师妹早已和几位师兄赛起了马,青池和周校尉两人边说话边随着马的步伐摇晃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纵情潇洒的身影。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看着小师妹的身影竹卿一时技痒,夹紧了马儿腹部大喊一声“驾”,身下的枣红色骏马受到指令立时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柔软温暖的风扑上脸颊,嗅到的满是青草气息,玉衡的马在身后追了上来,他往日只穿白袍,今日却穿了一身红衣,跨着白马格外耀眼。
竹卿看他几乎与自己并驾齐驱,颇有几分“鲜衣怒马少年时,不负韶华行且知”的意味。
在军营中压抑了多日的众人,此刻于草原尽情放纵,耳边全是马儿的嘶鸣和众人为小师妹欢呼喝彩的声音,竹卿也高兴的为她呐喊几声,眼里全是骄傲。
而身边的红衣男子,眼里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