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打雪仗就是跟她一起,父母管束的严,连堆个雪人都要被训斥半天,何况打雪仗。她在对面笑闹着,时而砸几个雪球过来,眼看她的雪球要砸在他身上,他丝毫不躲,心甘情愿的被她砸中。解枫还笑他连这都躲不开,后来才知道,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喜欢上了她。
他总见她在军营的农田里干活,一块地一块地浇水摘菜,日复一日勤勤恳恳,最后又随着军医救人,她旺盛的生命力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
他骑着马带她回去,她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本是无意靠近他,她的呼吸弥漫在耳边,引得他的呼吸反而沉重起来。
顿时起了坏心,朝她靠了靠说了几句轻浮的话,她居然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一夜没睡,忙着救治伤员,最后一头栽倒在地。
还好自己当时在她身边,没让她摔得更重。
为她擦拭手心时才发现她手中粗糙满是裂纹,他身边干粗活的丫头也没这么严重,尽管他知道习武之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茧,看见她的手还是心头不忍。
再次见她,她和金灵儿嘻嘻笑闹,举止亲密。她不能喝酒,却在那天晚上喝了好几碗。她说听闻你大破敌军,这碗酒敬你。
他也喝了不少,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迷离占有的欲望,又有些不能为的克制。他已十九岁,并非不懂人事。
金灵儿早在自己来之后躲开,好似故意一般,留下他们二人。
等自己再喝下一碗酒时回头,她已醉倒伏在案上。背着他送她回去,她趴在自己背上喊出了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字,沈则。
他的酒立刻醒了大半,边塞的风吹在脸上如同一记耳光,清醒而痛苦。
她的心里何时装了别人?
她酒后的睡颜娇憨可爱,他怎么都看不够一般。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她伸手扯住了自己的衣领,而后吻了过来。
他几乎能确定,她想吻的人绝不是自己。转头避开是他的自尊,喜欢她想占有,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和她亲近。
他想起身又不甘心,摁住她的手腕压上她身体吻下去的那一刻,她眼角的泪水再次宣判了他的失败。
他惊觉自己做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快速逃离。走在路上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落在冰凉的脸上滚烫无比。小时候不肯练武偷懒,在严寒的天气被父亲打了十几棍的时候也倔强不肯掉下一滴泪来。如今只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
她命悬一线,气若游丝,如同一片掉落的叶子般游荡。拔箭时她隐忍的哭声就在耳边,他多次想冲进去陪着她,可又有什么身份。听到自己只是因为同门情谊留下来,并不是因为男女之情时她的如释重负,她的客气疏离,试图要将他推的更远。
玉衡的心中五味杂陈,第一次去试着喜欢一个人,却得到如此的结果。
竹卿值得被爱,是自己不够好。
精心养护了十几天,竹卿的身体终于能下地自由走动了,左边的胳膊也能试着慢慢抬起来,这是非常好的结果,说明她的左手功能目前还未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暂且不能用力使劲而已。
天热的更加厉害,最好能在最热的夏天来临之前伤口结痂愈合,否则越拖越难。
自从遇袭之后,军营的训练变得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北狄大军会不会发起突袭,烽烟再起。
“那十个师兄已经返程到长安了,昨日上午刚刚来的信。”现在给竹卿换药的事已经由她来完成了,她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