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看看在萧景梧背后一个劲摇头的竹卿,又看看萧景梧道:“不留了,回去还有好些事要处理呢,趁着天色还早,我们也早些出发。方才已经跟你父亲打过招呼了,三公子不必客气。”
竹卿脸色稍霁。
萧景梧点头:“既然如此,小侄改日再去拜访。”
要送给竹卿的东西萧景梧已经全部装好,耷拉在马背上,鼓鼓囊囊一大堆。
其他人都是来的时候带一堆贺礼,唯有自己走的时候还带着东西回去。
“这也太夸张了…”竹卿看着要被压垮的马,深深为马担心,“要不还是拿下来一些吧。”
“你今天不拿回去,改天我去找你还是得给你。到时候万一被你的师兄妹们看见,你不嫌大张旗鼓就行。”
“行,没问题,我收就是了。”竹卿立刻答应。要真让他带这些东西去她住的地方,她脸丢也丢光了。
洛阳到长安最快也得走两天,他们晚上只能住客栈里。
以前每次下山青池都会在天黑之前带她回去,几乎不会带她在外面留宿。自从去了云南之后,经常住客栈,住的还不少。
二三十文的客栈住过,一百多文的上房也住过,经验之丰富让她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客栈里的洗脸帕子并不是新换过的,上面还有前面房客的头发。
竹卿顿时对这间屋子的所有东西都开始怀疑起来,拿起茶杯仔细查看上面的痕迹,最后还是用了自己的水袋。
店小二把马背上的东西都搬了上来放好,不是她不信任店家,而是她不信任店家能收好这些东西不让别人偷走。
虽还没到春天,天倒也没冬天时那么冷,手脚也不会像冬天时冻的冰凉,整个人瑟瑟缩缩的没有一点精神气。
想起冬天的时候,自己还在病着,为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病着。
竹卿打开窗望着天上的一钩弯月出神,这两个人还真是不一样。
萧景梧一点都不怕被拒绝,也愿意承担后果,就算知道竹卿对他没意思他也会再去尝试,不会因为没有得到或者失去而患得患失。
跟自己有点像。
那时她那么逼问玉衡,就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结果他话都到嘴边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竹卿下了逐客令他也还什么都不说。
青池不是说他是王府的世子吗,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在竹卿眼里的天潢贵胄人家,应当是高傲而又冷漠,有权有钱什么都不怕。哪里会像他那样,每次自己一凶他或者说话说重了些他就一副受气包的模样乖乖等自己说完,很少会回嘴。
没有一点话本子里仗势欺人的感觉。
天阴沉沉的黑起来,乌云遮住了月亮,四周也起了风呼呼地响,这时节怕是不会再下雪了吧,怎么这般冷?
竹卿回过神来,关上窗户。
忍不住默默祈祷着,明日回去路上有一大半都是山路,千万不能再有雨雪。马蹄一旦打滑回去的路途就会更艰难,搞不好就会有摔下马的可能。
最终还是被竹卿猜中了,晚上稀稀拉拉的下起了雨来。
开始只是蒙蒙细雨,谁知到了最后落到窗台瓦片上噼啪作响,雨逐渐大了起来。
想想明日可能连平时一半的路走不了。竹卿就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