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道:“那我去关门。”
“关门也不行。”竹卿拦在他面前,很正经的模样。
玉衡只是为了逗她,闻言又坐了回去。
“那等中秋的时候吧,没几日了。”玉衡道,“我今儿下山就没空来了,差事多着呢,你等那日在常去的客栈等我就行,住店的钱我会先给用不着你操心,我下职就去找你。”
使团的事已经了了,他还不能松口气,竹卿好奇道:“什么事这么忙?”
玉衡有一瞬间的失神,竟不敢对上竹卿的眼睛:“不过是些杂事,不妨事的。”
竹卿未察觉他的神游,只跟他说着中秋那日要吃些什么做些什么的话。
骑马回府,玉衡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迟疑过,明夜白通人性,马蹄哒哒都不似往日轻巧。
昨日去面见天子,圣上亲口嘱咐,让他陪伴西凉公主在京中游玩,好熟悉京城的饮食起居传统民俗。
他以西凉公主要指婚给诸皇子不敢冒犯为由推拒,圣上却说无妨。
从政通门出来的时候,他步子都有些发软。
说不好就是要赐婚的意思。
然而这些他不敢告诉竹卿,圣意未明他只是猜测,若是竹卿知道难免要伤心,只能多隐瞒些时日。
万一西凉公主发觉他实在是个无趣的人,对他没有其他心思呢?
白日里公主跟着女官学规矩,他下职就得接扮成男装的她出宫,带她行走在长安街巷瓦肆。
大约西凉女子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五公主极爱逛长安的酒肆,一次能喝半坛子酒,他劝都劝不住。
“长安气候比西凉好太多了,街上也比西凉繁华热闹。”这句话她说了有两三遍,说完她喝了一大杯竹叶青。
“公主,您不能再喝了,明日您还要学规矩,醉醺醺的可不行。”这句话玉衡也说了两三遍。
他伸手去拿她的杯子,被她按住手:“你放心,我跟我阿爹喝酒,喝几坛子都不会醉,你们长安的酒太轻,还不如我们西凉的酒有劲。”
玉衡被她半逼迫半求着喝了好几杯。
马车停在宫门外不远处,他不必进宫门,只需在门口看她入宫即可。
这天她一反常态,下了马车没有走,而是在她面前站定。
就这么径直抱了上来,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