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辽国使团的队伍终于挺进到了十里以内,此时赵旸已隐隐能看到远方的人影,那些人影是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人数约有数百之众。
随即,大地仿佛开始震颤,而远处那数百骑辽国骑兵也开始提速奔驰,队形看似杂乱无章,但提速冲锋时的声势却颇为惊人,令宋国这边四百捧日军骑兵胯下战马感到焦躁不安,队形逐渐混乱,气得该营指挥使破口大骂。
见此,赵旸转头对宋庠与庞籍二人道:“看来是从这一刻就已开始了。”
宋庠、庞籍微微一笑,随即绷着脸,目光冷峻地看向那些辽国骑兵。
其实谁都知道,对面那数百辽国骑兵断不可能直接冲向宋国这边迎接其使者的队伍,但眼见那数百辽国骑兵越冲越快、越冲越近,天武、捧日二军的数百名禁军也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尤其是当那些辽国骑兵冲到百步之内时,不少天武军禁军已下意识地摆出了迎敌架势,毕竟百步距离对于骑兵而言,也不过就是几个眨眼的工夫。
然而就在这时,那数百辽国骑兵忽然分散队形,一份为二,在宋国迎使队伍前绕了一个圈,随即纷纷伫马而立,瞧着一副紧张模样的宋国禁军哈哈大笑。
“太特么嚣张了。”赵旸皱着眉头道。
从旁宋庠、庞籍二人亦是面色不渝不说,其余官员亦是一脸愤慨。
不多时,辽国使臣的车队终于姗姗来迟,几十辆马车的队伍如长蛇般出现在众人眼前,缓缓朝宋国迎使队伍这边而来,其中为首的一辆马车上竖有“辽”、“萧”字样旗帜,不出意外便是那萧孝友的座驾。
又过稍许,萧孝友的座驾驶入百步之内,缓缓停下,其后诸马车亦相继停下。
宋庠深吸一口气,提醒诸官员道:“诸位收敛怒气,莫要被契丹人抓到口实,反赖我大宋不守礼仪。”
说罢,他与庞籍率先迎了上去。
赵旸亦跟了过去。
而此时,萧孝友亦下了马车,领着数十名从使、侍从朝宋庠等人这边而来。
双方各行了数十步,在距数步的距离停下,随即,萧孝友拱手对宋庠道:“我契丹儿郎多骁勇难驯,不服管教,惊吓到贵国军士,惊吓到诸位及贵国军士,实在过意不去,待回去后我定好好训斥他们。”
宋庠、庞籍二人在听到“惊吓”二字时就已微微色变,待其说完,宋庠淡然道:“当年贵国进犯我大宋澶州时,兵马数十万亦也未曾吓倒我大宋军士,还被我大宋军士以八牛弩射杀贵国大将萧挞览,今日似贵国儿郎这般玩闹之举,又何谈惊吓?”
够损啊……
赵旸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宋庠。
对面,萧孝友面色一滞,其身后诸从使亦面露怒色,或有一名从使官冷笑道:“几十年前之事,也好意思拿来说……未受惊吓,何来澶渊之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