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瞥了一眼赵旸的举动,但不知为何没有斥责的念头,又问道:“不少吧?”
“不少,二十贯呢。”赵旸如实说道。
确实不少了……
赵祯微微点头,很满意赵旸的坦诚,又问道:“花了多少?”
“都花了。”赵旸耸耸肩道。
赵祯微微睁大双目:“都花了?何处喝酒要花去二十贯?”
“矾楼……”
赵旸刚说两个字,就见赵祯眼睛一瞪,毕竟他是知道矾楼的:“朕的叮嘱,你是丝毫都不放心上是吧?矾楼那般人多嘴杂之处,你……”
他还没说完,就见赵旸打了酒嗝,继续道:“……没去。”
“……”
赵祯被这小子的大喘气气噎了,凝视半晌,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人准备茶水。
期间赵旸继续讲述:“……本来想去来着,但纯仁兄考虑到那边人多嘴杂,就带我等去了他租借宅子的那条街,还挺不错,两个雅间两桌酒菜,一桌几十个菜,最后也就花了两贯……”
范仲淹之子还是懂事的。
赵祯暗暗点头称赞,待茶水送上后,没好气道:“漱漱口,酒气莫冲着朕。”
“诶。”
赵旸正好感觉口渴,接过茶水咕嘟咕嘟喝了大半。
此时又听赵祯问道:“喝酒使了两贯,剩下的呢?”
“回宫时打赏给禁军以及宫里人了……”赵旸端着茶碗道。
“你倒是豪气。”赵祯冷哼道:“你可知,你工部司员外郎每月的供奉,也不过二十贯!”
他倒不是在意那二十贯,他在意的这小子花钱的态度,毕竟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节俭的,自然不希望这小子铺张浪费。
尽管他一日的花费远不止这个数目。
“我知道啊。”赵旸浑不在意道:“但这本来就是意外之财嘛,再说了,我这叫带动经济……花掉的钱才叫钱,它能够在市面上流通,也算是带动了大宋的经济;若我藏着不用,跟大宋少了这二十贯钱有何区别?”
“你总有歪理!”赵祯没好气地斥道。
“这可不是歪理,官家你想,若人人都不花钱,把钱藏在家中,市面上流通的钱是不是就少了?流通钱一少,物价是不是会涨?价格涨了,百姓愈发消费不起,人人自危,愈发把钱藏紧了,不买货物了,市场供大于求,货币流通缓慢,国家也收不到税,由此陷入恶性循环。……这就叫通货紧缩。”
赵祯听有些意外,若有所思道:“说下去。”
“没了呀,还有什么?道理都说明白了。”
你觉得朕听懂了么?
赵祯没好气地盯着赵旸,半晌正色道:“明日老实呆在宫里,给朕写份札子,把你这个……通货紧缩解释清楚,要朕能看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