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多。”拗不过他,我靠近了一些,却未敢去牵他的手,“我在这里就能看清。”
他这才垂下手臂,继续说道:“都查到些什么?”
我略作沉吟,将盛青山所查结果徐徐道来:“苗国皇族,世代尊崇大祭司,掌祭祀、祈福、预言之权,兼养蛊之能。”
他面容沉静,轻抬眼帘,“蛊虫在苗并非诅咒,而是一种赐福。所以只有皇族才配享蛊。于情深意笃之人,同心蛊可通心意,疗伤延年。何正武当年与你所用的合情蛊,亦是此中圣物,作洞房花烛求嗣之用。”
我心情复杂,即便是赐福,此时已难辨福祸。
“你既查过,可有去寻?”他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
我摇了摇头,“出宫多年,早已无迹可寻。”
他神色微黯,眼底泛起层层涟漪,“那你可知,她为何离宫?”
“不知。”我凝视着他,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他娓娓道来,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历代大祭司,皆以女子之身承命。乌发雪肤,天仙之姿。独守其身,便可青春永驻,百岁不老。然,当今苗皇垂涎美色,令其身中合情蛊,夺其贞洁。”言及此处,吕伯渊微微蹙眉,“因伤本气,她不得不逃离皇宫,历尽艰辛诞下血脉,却也因此遭受反噬,生不如死。”
“她为何不解自身之蛊?”我深感意外,难道传闻是假。
“医难自医。”他瞥我一眼,平静道,“历代蛊虫皆以祭司之血为食,解蛊亦是以她们的血为引。一旦蛊虫进入她的身体,犹如泥牛入海,如何能再引出?”
“所以你是……”我隐隐猜到他尚未出口的秘密。
他缓缓捋起衣袖,直视臂上可怖的伤疤,指尖轻触,揭开覆盖于肌肤之上的薄茧,转眼间,露出一片鲜艳欲滴的图腾。那图腾并未完成,两条交尾的蛇人,一条色彩艳丽,另一条蛇身空白,“她画了一半,改变主意。她不想再守护那片土地。那些愚蠢又肮脏的皇族。她希望我远离是非,寻觅新生。”
所以他成为了茂国的子民。所以他才不肯放过苗皇。
他的手很凉,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我静静地握起他的手,眼眶湿热。
吕伯渊反握住我,轻轻勾起唇角,语气宠溺,“你这是在心疼我?还是喜极而泣?你寻而不得的血引,自己就送到了眼前,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不假思索,捂了他的嘴,嗔怪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话虽如此,眼中的泪水仍不争气地沿着双颊滚落,“聒噪。”
他见状,眼中笑意更甚,闪烁着显而易见地期待,“我虽不及她,但也有些用处。若没有蛊,你可会将心交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