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她心下便不由得轻颤。
她看得太过专注,惹得他中途停下来,转眸不快地瞥了她一眼。
她尴尬不已,赶忙寻了个话题:“这线,应该不是普通的丝线、麻线吧?”
他轻哼一声,重又垂眸去仔细缝合:“嗯。这是桑白皮捶捻成的线。”
“桑白皮?桑树的树皮么?”她有点担心。
他又看她一眼,“桑白皮本身就是药材,可行水消肿。”
不多时,他已经将冰琴心口缝好。
沈清颜急忙端了冰块化成的清水来给他净手。
看他手指修长稳定地在水中穿行,她忍不住说,“缝得很完美。冰琴地下有知,会感谢宗主的。”
容隐看了她一眼,便站直身子,甩了甩手。
脸依旧跟冰块一样。
当晚回到易老阁,沈清颜便没敢直接回西跨院。
她刚见过尸首,怕会吓到清暎。
幸好承勤回来了,她便想着去找承勤,让承勤再将清暎带回西河直房住两晚。
却没想到她一进院子,便瞧见书令史冲她笑眯眯地招手说:“咱家亲自去送的清暎小郎。沈小娘你尽可放心。”
“史官这是何意?”沈清颜吓了一大跳,“史官将清暎送到哪里去了?”
书令史道:“宗主命我将清暎小郎送往尚功局。”
沈清颜呆住,“……送往,尚功局?”
书令史给了她定心丸儿:“没错,就是送去给珍娘子了。”
他深深看她一眼:“宗主还命咱家传话尚功局,特准珍娘子携子同住。”
对着书令史一脸温暖的笑意,沈清颜赶忙行礼道谢,然后一扭身就跑向一心堂。
她奔进来时,容隐已经稳稳坐在了竹榻上。早知道她会来,于是只是浅浅抬眼皮看她一眼。
她小心攥住指尖,竭力轻声问,“……为什么?”
容隐面上依旧平淡无波,“嫌吵。”
他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定,“你别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