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笃定:“自是如此。”
贺伦白胖的指头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那为何有人要死后摘心?人死,心便也死了,又有何用?”
唐娥便也点头,“贺监说的在理。”
沈清颜不慌不忙道:“其一,虽说总的道理是人死心死;但是人死之后,心却不是立即死的。”
“人死之后,心还能再活些时辰。若只是为了炼丹当药引,那自然还合用。”
她说着眸光悄然一转,“当然,冰琴死后被摘心,倒不是为了炼丹、入药;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为的,就是嫁祸容宗主。”
话说到这儿,贺伦终于笑不出来了。
他森森盯住沈清颜:“证据呢?”
沈清颜却摇头:“这个证据不重要。”
“因为只要证明冰琴是自缢身亡在先,那宗主就已经洗脱了杀人的罪名去。”
唐娥转头吩咐方才记录下沈清颜话语的女史:“将她所说,送刑部和大理寺会商,看可合情理。”
容隐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沈清颜身边,并肩而立。
“唐宫正,其实一切都不必这样麻烦。”
“我容隐若想杀人,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周折?”
他唇角轻勾,“即便就是当着唐宫正、亚父的面,我也一样想杀就杀!”
他的话冷冷坠地,唐娥和贺伦竟也都无法否认。
他是杀人如麻的小阎王,这还用说嘛!
他转头望住沈清颜,“是让你说,可没让你费这么多口舌……回头再口舌生疮,那可怨不得本主。”
沈清颜登时窘住。
“口舌生疮”的寓意,别人不知道——那是他在内侍省值房里头一回强吻她之后,她嘴上破了,被药童乱开方子,说的就是她“内火上攻,口舌生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