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恩没有睡着。
尽管隔着被单,那温热的呼吸,身体的挪动和面部陌生的感触足以背叛一切。
他第一次悟到:「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并不是一句文学性表达。因为真的是一片空白。全身不自觉地发热,耳边嗡嗡作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一定是自己想错了。
智清圣不可能。
智清圣怎么可能。
智清圣可能……吗?!
他咬紧双唇,脸颊大概在发烫。尽全力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试图和自己轰隆轰隆的心脏和解。
「你刚刚干嘛了?」
他的声音隔着被单,微微颤抖。
「醒了?」
还是熟悉的,映着浅浅的温柔的声音,智清圣的声音。
「你刚刚干嘛了?」
明明问的是自己,宋亦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全身都在颤抖。
「发现了?」
「……」
「亦恩啊,我——」
「你是有多寂寞啊?那么寂寞干嘛不去找女朋友?」
「……什么?」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恶心死了。」
大多人都很胆小,都曾因为世界太现实的担当和骇人的眼光撒谎。
就和宋亦恩一样。
他心里反復骂着一万句的该死,身体和声音却怎么都不肯帮忙。他想不明白人为什么这么奇怪:想要了那么久的东西差一点点就要到手的时候,竟然莫名奇妙地逃亡。
以后,两人谁都没有再提过那件事,也再也没有触碰过类似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