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病人年轻,手术很成功,现在需要充分静养。麻醉还没过,过一会儿就能醒。」
「谢谢医生,谢谢!谢谢……谢谢!」楚智雅舒了长长一口气,连连向医生道谢。
智清圣攥紧的拳头一松,绷紧的太阳穴痉挛似的颤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亦恩,亦恩,亦恩啊……」
朦朦胧胧中,宋亦恩感觉听到谁在叫自己的名字。
是……谁?
谁在哭?
……智清圣?
「智、智清圣?」他用力打开沉重的眼皮,轻轻叫了出声。
像是触电一般,智清圣猛地抬起头。他红着兔子一样肿肿的眼睛,俯身紧紧抱住宋亦恩。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
交错的呼吸如雨落荷花,砰砰砰心脏的鼓动在肌肤的池塘里颤抖。
宋亦恩来不及反应,只在怀里被智清圣温柔地,又温柔地抱紧。
「智清圣。」
「嗯。」
「脖子疼。」
「啊、啊。」智清圣一楞,赶紧乖乖把挽过宋亦恩脖子的手抽回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靠在枕头上。
「床头摇高一点。」宋亦恩静静望着他。
「哦、嗯。」智清圣搓了搓红红的双眼,赶紧照做。
「你干嘛在这里?」宋亦恩慢慢打开话匣,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亦恩啊……亦恩啊……对不起……对不起……」一行眼泪谎言似的从智清圣开始颤抖的眼角滑落,刮过他泛着血的嘴角。
「亦恩对不起……亦恩……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床边,反反復復只是叫着宋亦恩的名字,和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宋亦恩一眼註意到他脸上的伤,强忍住没有问。
「装作对你漠不关心对不起……没有发现你生病对不起……明明知道……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离开的还……对不起……没能保护你对不起……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宋亦恩……呜……」
「宋亦恩……对不起……」
「对不起……亦恩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难过,手心越来越颤抖。嘶哑低沉的啜泣,和五年前分手那天一样惶恐又孤独。和小学那年母亲和月饼死掉的那天一样绝望又哀伤。
他跪在地上,抓着宋亦恩的衣角,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眼泪流在他因为痛苦而痉挛的脸上,流在他死死抓着宋亦恩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