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当时都在地里干活,或者刚刚下工,都是结伴走的,彼此都能作证,老太太以为纪薇在家睡觉,她们俩当然也是彼此作证,再说大家更倾向打人的是力气大的男人,盘问一圈,竟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这上哪查去?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老太太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一家人回家后,老太太就问:“燕子你上知青点找谁去了?你在家还摔门呢,真觉得受气还不得冲我嚷嚷?咋可能自己出去溜达?再说咱家离知青点那么远,你往那溜达啥?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知青了?”
她记得之前纪燕就喜欢往知青那凑,也就这一个来月不过去了,该不会是惹了知青被人打的吧?
纪燕气愤道:“奶你这是败坏我名声!我被人偷袭打成这样,你还能想到那方面去,你是我奶吗?你是在羞辱我!我就是看你给小姑开小灶来气,出去溜达都不行?”
“开啥小灶?那是你小姑上山自己逮的,给她炖汤咋了?你少攀扯没用的,那人打断你的腿,肯定不是随便抓个人就打,肯定和你有仇,你老实说你跟谁这么大矛盾?你说出来,家里才能为你出气!”老太太根本不信她那套说辞,还挺生气,一家子想着帮忙出气呢,纪燕遮遮掩掩啥都不说,这叫什么事?
纪燕不想让他们再琢磨知青点的事,指着纪薇道:“我就和小姑矛盾最大!昨天刚吵完架。”
老太太眉头一竖,撸袖子刚要骂,纪薇拉住她,怀疑地打量着纪燕,“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怪呢?昨天你叫我一起去看有没有蘑菇,刚进小树林就说你肚子疼先回了,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纪燕心里一紧,“我肚子疼,走到河边没站稳掉的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但你从河里出来以后,去茅厕了吗?肚子又疼了吗?你这肚子,掉进那么凉的河里,反而好了?”
大家都看向纪燕,是啊,肚子疼得站不稳,着急回家上茅厕,落了回水居然好了?还生龙活虎地吵吵,怨上救她的小姑了。
纪薇又道:“今天你又是因为啥提前下工的?肚子疼?不舒服?那你回家不好好躺着,也不跟娘要鸡蛋吃,走出去那么远就为了瞎溜达?”
大家顺着一想,还真是越想越怪。这时纪薇又说:“我看你昨天和今天都是找借口自己行动,然后昨天落水,今天挨揍。你昨天不会是被别人推水里的吧?看你没事,今天又揍你一顿。
你前阵子动不动往镇上跑,麦乳精都弄回来了,不会是……”
纪二嫂吓到了,一把抓住纪燕的手着急道:“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惹到黑市的人了?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是不是欠他们钱还是咋地了?人家就来收拾你了?”
纪老二也有些害怕,“肯定是,要不咋会这么倒霉?昨天落水、今天挨揍,肯定是有人收拾你了。你出去跟谁见面了?别说啥受气溜达了,你不是头晕眼花喘不上气?不在家躺着瞎溜达啥?你老实说是咋回事!”
纪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怎么就变成三堂会审了?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她的腿都断了啊!他们不说关心她,居然还在这质问她,她费力地把手从纪二嫂手里抽出来,气道:“娘你没看见我手受伤了?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闺女吗?”
纪薇凉凉地道:“别转移话题,还是说你到底在外头干了什么,惹了谁吧。”
“我没有!”纪燕气得脸都青了。
可家里几个人轮番问她,她前后说不清楚,本来昨天叫纪薇去小树林就是为了算计,落水也是她自己跳进去算计廖城的,计划失败她都气疯了,哪里还记得肚子疼的借口?就被纪薇抓住了漏洞。
今天偷偷跑去知青点本来神不知鬼不觉,结果现在人人都知道她过去了,她还是说自己头晕眼花喘不上气才回家休息的,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跑那么远溜达,家人还怀疑她惹了黑市的人,全都乱套了。
然而纪燕越恼怒、越说不清,大家越怀疑,家里气氛都变得很沉闷。纪燕不止没得到关心,还成了惹事精。同时她心里也有点害怕,因为她想不出是谁把她揍这么狠。
纪薇喝着鸽子汤,吃着野鸡蛋,心里痛快了。这个侄女总想着算计人,还是那么恶心人的手段,先揍一顿解解气,让她养伤少到处跑。
事情没有头绪,下午大家就还得上工,纪燕断了腿只能躲在屋里什么也干不了,老太太看她不肯说实话更觉得她在外头有事,该早点分家,免得连累一家子人。
纪薇看见老太太下定决心,十分满意,下午又出了门,打算随便转转。结果这次走了没多远就碰见了满脸着急的廖城。
廖城看见她急忙跑过来,焦急道:“纪薇,王大夫去镇上之前,给纪燕开退烧药没?能不能给我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