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听到他的称呼耸耸肩,妻主就妻主吧,说了也不改的愣葫芦。
晚上,沈意依旧很快熟睡,奚木借着一点窗外的月光偷偷地看她,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个模糊轮廓,奚木望着这点轮廓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两人都醒得早,把要带的香烛纸钱都装好后,沈意翻身上马,同着之前一样,朝奚木伸出手,带着他上马。
三日前,奚木满心都是要去见娘爹的不敢置信和面对未知的惶恐,今日,他坐在马上,身后依旧是沈意,但他心中情绪却截然不同。
仿若海面漂泊无依的船忽有了岸口可以停靠,即便,只是暂时停靠。
奚木想到沈意昨日说起陆子宣时的黯然……没谁比他更清楚,沈意和陆子宣幼时的关系有多好……
两人到榆乡时,刚好巳时。一回生二回熟,沈意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奚木娘爹的墓。
沈意用火折子点燃了香烛纸钱,依着规矩磕头后,对奚木道:“你和他们说说话,我就在附近。”
“好。”
明明只隔了三日,奚木就觉得好像大不一样了。他烧着纸钱元宝,轻声开口:“娘,爹,我好像有家了……”
“是你们在天之灵护佑孩儿吗?”
山间的风轻轻地吹动,他墨色的发丝随风扬起。
奚木沉默了很久,他慢慢地说着,“她是个聪慧温和的女子,她家人也都很好,出嫁前,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可我未敢奢想过,她竟是这般好……”
“虽然……”这两个字出声时,奚木心头有些莫名涩意,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奚木在他娘爹面前扯出一抹笑:“她愿意待我好就够了,爹爹您说过的,人要知足。”
即便她心里装着别人,也没关系。
奚木自认为想通了,他将手里最后一点纸钱扔进火堆里,跪地磕了三个头。
“是奚木吗?”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在奚木背后响起。
奚木身形一顿。
……
沈意往回走时,就听到了女人的说话声,这个时候,奚木撞上谁了?
她快走了两步,瞧见奚木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双鬓斑白的老者,女人是个稍微年轻些的妇人,看他们的神情,似乎有点交情的样子。
“他们是谁?”
沈意出声,三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中年妇人看见沈意的第一时间用目光从头到脚把沈意打量了个来回,在看出她穿着讲究之后,细长吊梢眼眯了起来,面上带了殷勤的笑:“你是奚木的妻主沈临春吧,我是——”
“是与我断了六亲的奚家人。”妇人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的身份,就被奚木冷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