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者本就应当做好被斩杀的准备,武器伤及自身,只能说明执刀之人不够强大,不被刀剑所认同。
——可是,这太过耀眼了。
乱藤四郎错愕地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红色眼睛,哪怕不如记忆之中金色的眼瞳璀璨,却依旧犹如红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此刻心中的这份悸动……
乱藤四郎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位置,他依旧不理解这份情绪,但他又好像抓住了什么。
“鹤丸先生……”他喃喃说道。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足够叫人共情,或许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感受到了这些刀剑之间的纯粹情感,百鸟笑了起来:“我们可是刀啊。”
“握不住我们的人,真的有资格做我们的主人吗?”
哎呀,现在说的话,是否显得太过大逆不道?刀又如何反过来掌控人生?百鸟对此满不在意。
他从不需要在意他人的想法,他的底气来源于家族、来源于执法队,但同样也来源于自身。
“人类需要我们作为武器的锋利,而我们需要人类的灵力。守护历史本就和我们(刀剑)无关啊,这本该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为什么刀剑还要因此受到伤害呢?”
这句话明显偏颇了,百鸟清楚这个。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那只是一个在意自己做出了不好吃饭菜的刀剑付丧神啊,又为什么要遭遇这些呢?
不只是他,曾经在他手中薄薄一张纸的档案上,那一例例惨案,还有他现在眼前亲眼呈现的画面——
或许是这个躯壳天然的偏向吧,就如同他作为髭切之时,会因为膝丸而陷入亲缘的沉睡诅咒。
他实在是难以忘怀昨晚的事情。
“选择自己的主人也好,选择自己的死亡也罢。”
百鸟将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看着被屋顶遮掩了大半的天空,“我无法阻止他的选择,也不应该去阻止。”
“作为付丧神而死,不愿再和人类产生新的羁绊。如果连死亡都不被允许,不能由自己选择,那样的人生……也太过糟糕了吧?”
百鸟想起自己昨晚的话语,头一次为自己的傲慢感到了歉意。
他几乎从未失败过,再困难复杂的任务、法阵,他都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克服,被他救下的人只会感谢他,也从不会有人拒绝。
“我还欠他一个道歉,我并不应该将自己的思想强行按在他的身上。明明我也最讨厌被那些繁琐的要求禁锢,为什么当时没有意识到呢?”
“——那是他的自由啊。”
百鸟这么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