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冬故意打趣道:“你就只想着吃,你莫不是忘了,咱们现在在哪儿?这里的厨子,可不一定有咱们大将军府那么好的手艺。”
风铃舔舔嘴唇,悻悻然道:“也是……”但很快,风铃眼珠又重新明亮起来,她高兴的对染冬道:“要不然这样吧,等到了冬至,我们自己下厨,自己做饺子怎么样?反正我的手艺也很不错,就是辛苦一点,到时候染冬你在旁边帮忙呀。”
染冬扁扁嘴,“我不会。”
“我教你呀。”
“我才懒得学。”
风铃鼻子哼哼两声,“那我去找芙蕖帮忙,芙蕖肯定会帮我的。”
染冬漫不经心道:“那你去找她吧。”
“去就去,染冬你就是个大懒虫。”风铃朝染冬吐了吐舌头,气冲冲的走了。
池妩托着下巴,懒洋洋的。
心情却低到了谷底。
沈家就是在冬至日,遭遇的变故!
冬至是一年当中,白天最短,夜间最长的日子,民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不仅是在民间,在世家勋爵乃至皇帝的心中,冬至历代都是冬天里最重大的节日之一。
冬至这日,皇宫会举行祭祀典礼,之后,皇帝会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勋爵及五品以上的官员进宫参加宫宴。池沈两家自然都在应邀之列,只是老沈国公刚过世不久,按理说,是可以不参加宫宴的。
但圣上显然不这么想。
宣读圣旨的太监刚离开沈家。
现任沈国公沈瑜神情疲惫颓丧,他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问:“圣上只说让我们进宫,却并未指明让谁进宫,裔儿和淮儿,你们两个谁愿意去?”
沈裔捏着手中的圣旨,咬牙切齿道:“祖父过世不过一月,丧服之期未满,皇上却下旨叫咱们家去皇宫赴宴,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兖朝自开国起,便以孝道治天下。前朝规定,臣子在服丧守孝期间,要着孝服,不能食荤,不能参加宴饮,即便是皇帝,也不会勉强守孝期间的大臣参加宫宴。而如今,平庆帝明知老沈国公刚刚去世,却下旨让他们去参加今年的冬至宴,倘若他们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保不准给你安个大不敬的罪名。但他们若是去了,且不说亲人去世,根本无心宴席,势必也会背上不孝的骂名。
“祖父的葬礼,圣上以太后刚过世的名义,不叫厚礼重葬也就罢了,如今,就连为人子孙应尽的孝道,圣上也不让人尽了吗?他这简直是欺……”
“兄长!慎言!”
沈淮眉心突突直跳,他低声道:“你忘了咱们先前说过的话了吗?小心隔墙有耳。”
沈裔怒而道:“怎么,就许他这般对我们,我们连句话都不能说了吗?!咱们沈国公府,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大不了……”
“住嘴!”沈瑜厉声训斥。
沈裔咬着牙,这才勉强将话头压下。
沈淮道:“父亲,明日皇宫宴席,我去吧。”
沈瑜点头,声音低沉,“好,就你去。”
沈裔将手中圣旨死死攥紧,几乎攥成了一团。一张脸阴沉沉的,如同暴风雪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