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谋便应声出门,片刻功夫后,带了白景和广玉进来。
二人一见到床虽面色苍白,可却安然端坐着的公主殿下,顿时激动万分,上前跪地磕头,热泪盈眶:“主子,终于找到您了,老东家快急死了。”
时隔多日,终于见到自家人,一直以来沉稳淡定的慕云柠也红了眼眶,伸手抬了抬:“快起来。”
二人起身,站到慕云柠面前,却不开口。
他们不知公主殿下如今在这山寨之中是何情形,连称呼也只敢喊了个主子,并未直呼殿下。
可接下来要说的话,但凡有心人听了去,便会猜测到她的身份,所以二人谨慎地沉默着,内心却是焦急万分。
慕云柠也想到这一点,抬眼看向裴定谋,先做起了介绍:“裴郎君,这是我家里人,白掌柜和广掌柜。”
说罢又看向白景广玉二人:“这位是裴郎君,青山寨大当家的,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你们可能连我的尸首都见不着了。”
白景和广玉一听,正了脸色,转身对着裴定谋齐齐拱手长揖:“感谢裴当家对我们主子的救命之恩,待我二人回去,改日定携谢礼登门致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裴定谋客气还礼,见他们有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
待裴定谋出门,白景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急切道:“殿下,太子殿下他可在此处?”
慕云柠一听,便知他们也未曾寻到,大感失望:“不曾,当日……”
双方将这段时日来彼此的情况言简意赅交流一番,便都心中有了数。
白景二人听闻当日临云驿馆发生的一切,愤慨万分,同时满腹疑惑。
慕云柠听闻皇帝陛下并未派人寻找她们姐弟二人,而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厚葬”,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可眼下,并不是追究那些的时机,重中之重,是找到太子。
慕云柠和二人仔细商量一番,最后做出决定,“我继续留在青山寨,一则我如今的伤势还不宜挪动,再者这里避人耳目,事情未明,如今我和太子的死讯已被板上钉钉,我先不露面也好。”
“你们用过饭食之后,在山上歇上一晚,明日一早下山,回到五原,加大力度寻找太子,再飞鸽传书给太尉府,将我这边的情况说明,记得提一下,有个叫裴吉的少年替我去了太尉府送信。”
二人自是一一应好,却不肯耽搁时间,决定即刻下山,慕云柠劝不住,便应允。
二人临出门之前,白景又犹豫着开了口:“殿下,您和这位裴郎君?”
慕云柠简单解释:“裴郎君是个爱开玩笑之人,我和他暂无其他关系,无需多想,给太尉府的信中也不必提起。”
“暂无其他关系”,这话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不过这也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
再说,殿下贵为公主,又为国为民此等劳碌奔波,只要她好好活着,收一个两个男人入府,又有何妨。
二人不再多问,恭敬行礼,往门外走。
裴定谋端了茶水过来,见二人要走,便喊人去厨房用油纸包了两只烧鸡给他们带着路上吃,并热情地将二人送到山脚下,一直看着二人上马而走,这才折回。
回来之后,他大马金刀往慕云柠面前一坐,难得严肃:“娘子,你是不是要走了?”
听起来竟有些委屈巴巴的,可和他豪迈不羁的坐姿,还有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莽汉脸,实在有些不搭。
慕云柠阵阵无语,好一会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即便是走,也没那么快。”
裴定谋又问:“娘子,那先前咱们的约定,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