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放下酒杯的同时,袁里问道。
樱惊诧的抬起头,这才看到袁里。袁里时常在这家酒吧打工,樱是知道的,只是这是第一次过来。
“一个认识的人。”樱闷闷的答道。
“同类?”
“可以算是吧。”
半夜,樱突然惊醒,紧抱着袁里不放。
“阿袁,刚刚,我梦到你了,但是我记不清是什么了。好奇怪呀,你明明就睡在我身边,我还会梦到你。”
“可能是因为太想念了吧。”袁里安抚着樱,心绪烦乱。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站在夜里的店前,看着店内起舞的人,其中有樱在。不同于现在的装束,温婉甜美。街上下着雨,雨滑落在店的窗玻璃上,透映在窗上,他看见自己哀伤的脸,就像他在流泪。
这个梦让他很不舒服,有些真实,或是他说不明的原因。
“我也梦到你了。”
“啊,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樱有些兴奋。
袁里没说的是,这个梦让他有种两人很多年前初相识的感觉,像是他一直梦到过的,那个身影。模糊看不清的女孩儿的脸,很多时候直以为是日间幻觉。
“在我小的时候,有时候能预见到短期内会发生的一些小事。”暗夜里,袁里缓慢的说给身旁人听,不在意樱是否睡着了。
“我一直梦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好像是要我去做什么,却是一直无法说出口。有一次,它终于出声了,只是笑了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三年零两个月’,便消失了。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像是心口发了芽,将希望寄托于梦境,去寻找答案。我在睡前营造相同的氛围,做相同的事,试图再一次找回那个梦,却再未梦到过。或许这是一种诅咒吧。”袁里摸着樱长长柔滑的发,将潜藏心里多年的荒诞的想法说了出来,因为他知道,樱一定不会笑他。
“阿袁一定很寂寞吧。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樱的手紧紧抓着他,并不温暖的温度让他很安心。
“樱,你出现就很好了。我一直有种感觉,我知道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会来到我身边,那时我会记起所有遗忘的美好。”
“而此时,就是那个时候。”袁里回抱着樱,在暖气来临之前用体温温暖彼此。
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呢?
可能就像是在鸡蛋壳里一样,无声无息吧。
连续不断的雨,下了整整一周,而且没有要停的趋势,这在北方实属罕见。虽是深秋,但那寒意,却是比冬日还要阴冷入骨。
袁里想起樱的唇,总是像樱桃一样可人,让人目光旋转不开。
刚刚下课走出教学楼,风像是承载着过往千年的沉重,从四面八方刮来,旋转着发出吼叫。
周围熟悉的面孔,纷杂的声音,污浊的景色,像是和他隔开了无限的距离。他只是在那里看着,无限的远。有时袁里甚至想着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死去,最后解脱。
迅速的回到住处,推开门的时候,并没有人迎上来,让袁里有丝诧异。
换上拖鞋,小心翼翼的走向卧室,轻轻推开门,看见樱小小的身子躺在墨绿色的床上。被子只盖到了胸口,过分苍白的皮肤暴露在夜色里,只一眼便看出全身赤裸。樱的表情很安详,小小的头枕着自己一侧的手臂,在梦里犹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