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镜没有当即反唇相讥,也没有置之不理。
她只是泰然自若地摸出烟点燃,放唇边吸了一口后递出:“抽吗?”
大汉眼睛一亮,笑声更亮:“哈哈,镜老板果真不是寻常人,就这胆识,就这野劲儿,岂是会所里那些胭脂水粉比得上的?”
“牛哥今日有福气啊!”
“牛哥你这一口可得好好吸了,吸完了快告诉兄弟们,镜老板吸过的烟嘴是什么味道?”
大汉得意洋洋地伸手去接烟,刚要碰到,安镜就反转烟嘴,将燃烧的那头狠狠戳在他黝黑粗糙的手背上。
“啊!”大汉一声哀嚎,捂着手背发飙道,“你们愣着干什么?不是想知道她什么味儿吗?妈的!把她给老子绑起来,让弟兄们都轮流尝尝!”
戮帮樵帮“忙着”相互消磨势力,海帮一跃成为最人多势众的帮派,连小头目都膨胀了。
这要搁在两个月前,他们见了安镜都得绕道走。
安镜嘴角扬起邪魅的笑。
前些日子以大局为重,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跟海帮恐吓小厂子不准接安氏订单的账还没算。
今日这几个蠢货送上门来,正好当做算账的开胃菜,也正好可以帮她宣泄心中苦闷。
“大小姐!”
自行车一停,躲在暗处的陆诚就提高警惕了。安镜递出烟,他便做好了冲出来的准备。所以当大汉被烫的那瞬间,他就飞奔着朝这边冲了过来。
在沪海,因为存在租界的缘故,枪支没有被明令禁止,但枪支是极其稀罕的物品,是有钱也不一定能搞到的东西。
帮派里,有钱有势的老大和其心腹基本上都有防身用的枪,而一般的小喽啰是不够资格拥有配枪的。
安镜点烟之际就拿余光观察了,见大汉身上没有配枪,才敢用这种方式回敬他的调戏和挑衅。
她和陆诚二打五,仅十几分钟就把五人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地上一片“镜老板饶命”的哀叫声。
“还想尝尝这烟的味道吗?”安镜踩着大汉的胸膛,再一次点燃一支香烟,吸一口,俯视着鼻青脸肿的大汉。
打斗过程中,她的帽子掉了。雨如蚕丝,在她的头发上均匀地结了一层透明的丝网。
大汉的眼睛因为被打而疼痛难忍,他努力睁眼看着这个他不该惹的女人求饶道:“不,不想了。镜老板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狗命一条,小的再也不敢跟您开玩笑了……”
抖了两下烟灰,安镜弯腰睥睨他丑恶的嘴脸:“回去转告你们老大,跟着贼船行得越远,翻船的时候生还几率就越小。洋人再多,沪海也是我泱泱华夏的地。”
“是,是,小人一定把镜老板的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