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听闻,纪淮崇留下的那封迟到十七年的遗书,许织夏陡然恍悟到,哥哥这趟从英国回来,身上的陨落感从何而来了。许织夏隐隐感觉,某件渺远的,但极为重要的事,被她遗忘了。
她一时也没心思去思付其他,因为下一秒,陈家宿又说了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可她无法当即想起。
陈家宿混混沌沌:“都是为了见你一面。
“你去港大交流学习,都是二哥从
中安排的,他被困在英国四年,想尽了办法,才有了这么个机会。
酒劲上来,他头脑发胀,话一股脑地全讲了。
“今宝,他离不开你的。”
许织夏呼吸逐渐急促,胸膛一深一浅起伏着,终于在某一秒钟再坐不住,猛地飞奔向露台。
今晚这酒饮得太凶,三人都还醉沉沉睡着。
四周宁静得仿佛时间停滞,只有树叶几不可闻的沙沙声,许织夏奔出露台的时候,停住,放慢了脚步,很轻很轻地走到纪淮周的身边,蹲下。他在躺椅里,仰着颈,睫毛覆在眼睑上,健康浅红的薄唇淡淡抿着,都烂醉了,眉间还是皱着。
好奇怪,明明他们在同个屋檐下生活过十三年
,可这是许织夏印象里,她第一
一次对他泛滥出如此强烈的心疼。
细细一思索,才惊觉,自己从未见过他的痛苦。
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疤痕全都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看着他的睡颜,想到他一口碎玻璃也都自己往肚子里咽,许织夏眼睛瞬间酸得厉害,忍哭忍得快要喘不过气。部不出一下已了
一给哥哥抱抱,行么?
一喜欢他一会儿吧,小尾巴,就一会儿。
许织夏迟钝地察觉到,那些他心里不好受的蛛丝马迹。
她抬手过去,指尖落到他浓郁的眉上,拨开那几
指尖虚虚停在他的额角,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许织夏目光描绘过他脸部的轮廓,最后留在他的唇上。丝碎发,完全露出他比例漂亮的额头。
长久长久地凝着,许织夏在一种无以复加的情愫中着了魔,不经思考地直起些腰背,探身向他的脸。她屏住气,嘴唇慢慢靠近,想去碰他的唇。
男人冷不防掀开眼皮,回过半张脸。
许织夏心间忽颤,一紧张,压过去的嘴唇撞到了他下巴。
“呜。。。。。""
许织夏一声微末的吃痛,顾不着磕疼的唇,在窘迫和羞臊的煽动下,她一眼都没敢同他对视,扭头就往屋里溜。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