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麻木地坐在?楚观砚睡过的床上,细细感受着被窝里早就散去的温度,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楚观砚被自己抱在?怀里时,安静的侧颜。
他睡着时还是和之前一样,会不自觉地往自己怀里拱,像小猫似的。
以前江绪以为,只是因?为楚桉怕冷,毕竟他的手一年四季都跟冰棍似的,可现?在?他才发?现?,楚桉是因?为太缺乏安全感。
他毫无保留地喜欢着他,把自己的一切袒露在?他面前,可却无法?从江绪这里得到同等的感情,于是可怜又努力地朝他拼命靠近。
从懂事?乖巧地听自己掌控他的一切,到跟他纹同样蝴蝶纹身,亦或是逼迫自己融入他的交际圈,楚桉从来?都是全心全意地对他,即使受了委屈,也能默默咽下。
他被楚桉这种蜜糖似的喜欢浸泡着,以至于时间一长,他便开始觉得楚桉理所应当这样做,傻傻地喜欢着他,对他奉献一切,从头?到尾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是他忘了,若不是爱到极致,楚桉那么倔强又坚韧的一个人,无论是成?绩、人品、长相都熠熠生辉,又何必委屈自己在?他身边做小伏低?
江绪顿了顿,忽的想?起楚观砚看向夏景逸的目光,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极其疲惫地瘫倒在?床上。
夏景逸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催他下来?录节目,江绪在?圈内一向敬业,从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可他今天实在?难受,不想?下去看夏景逸和楚观砚甜蜜。
夏景逸催了几遍,见他还是没反应,若是在?平时,他早就要发?火骂人了,可今天难得他心情非常好,便也不再催江绪,只是让嘉宾们继续下面的活动。
手机终于不响了,江绪把这破玩意儿?往身后一丢,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老是被楚观砚被夏景逸抢走的噩梦惊醒,最可怕的是醒来?发?现?居然还是真?的,便更加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江绪这一辈子过得很顺,钱、权、人,他都从来?不缺,从小到大无论到哪,都有一堆人前呼后拥。唯一遗憾的,也不过是年少时对沈清安的那点执念,可楚桉的死,却让他真?实感受到了这些?身外之物的渺小。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楚桉,更没想?过楚桉会死,这四年里,他悔恨之余也在?迷惘,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看到楚桉的好。
江绪怔愣地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睡觉肯定是睡不着了,但他也不想?给夏景逸这个小白脸面子,现?下他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从床上爬起来?,江绪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拿起手机离开了白鹤酒店,去了曼古里的派出所。
夏景逸的助理已经把案子报给警察了,警局正在?处理这件事?,因?为油腻大叔头?部遭受重创,现?下还意识不清无法?问话,楚观砚那边又在?录节目,夏家作为曼古里度假区最大的股东,当地警局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并不好催促,只是说收工了再来?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