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逸走后,楚观砚站在窗户边,看着落日余晖很久很久,换药的护士们来了几波,他都没有回头。
不久后的一个傍晚,江绪终于清醒过来。
他茫然地四下环视,刚想动动身子,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大脑的记忆还停留在几个月前,子弹穿过身体的撕裂感历历在目,连带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江绪伸手摸了摸背部的那个伤口,又摸摸那被打坏的左耳,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
唉,这以后可怎么办?小桉见到了,定要嫌弃他。
“你醒了?”
江绪正胡思乱想着呢,身旁忽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得他错愕转头,便看见了端着热水盆从浴室出来的楚观砚。
“砰”的一声,热水连盆洒了满地。
“江绪,你真的醒了?”
楚观砚颤抖地上前,江绪见他脸色憔悴,还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心疼不已,连忙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小桉,别担心,我好着呢。”
楚观砚坐在床边,又惊又喜地抚摸着他的脸,江绪和他两个人额头对着额头,十指相扣,紧紧依偎在一起。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楚观砚揉着他凌乱的头发,眼尾微红,有点点晶莹在灯光下闪烁。
江绪心里一疼,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楚观砚的发顶,难过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楚观砚伸手紧紧环住他,摸到他背后的枪伤,还特意放轻了动作,“没事儿,你能醒过来就好。”
江绪对他这样不加掩饰的关心和爱护简直受宠若惊,想抱他的手抬起又放下,忐忑不安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小孩,“小桉,你不恨我了吗?”
楚观砚淡淡地说:“你希望我恨你?”
江绪一听,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是正常。”
闻言,楚观砚笑了笑,直起身郑重地凝视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救我两命,从今往后,我不再因为前尘往事恨你。”
江绪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欣喜若狂地握住他的手,“当、当真?”
可没高兴多久,江绪又难过地说:“可你也不会爱我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