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田野的内心一样,是无权紧闭的。
第章天坑
之所以不跟妈妈硬刚,一方面是习惯了息事宁人,另一方面是,田野不确定程舟还会在这小小的城镇里掀起怎样的风浪。
她早说了,这地方很无趣,而程舟是个不甘无趣的人,和鹅镇天生相克。
为防止后续程舟搞得太离谱,田野总要给自己留点退路。
果不其然,没几天她就从妈妈口中得知了程舟在酒吧当“服务生”的事儿。
“我是真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脑子不正常的人呢。那么高的学历,好好的人上人不当,非要低三下四地去陪酒、去端盘子,我要是她妈妈,我早头发愁白了!”
田野早已学会了用妈妈听不懂的方式阴阳怪气:“哟,咱鹅镇还有酒吧呢?”
“说是酒吧都说大气了——就你大舅他干儿子开的那个小店,幸福路小巷里的那个。那巷子里头乌烟瘴气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看他那干儿子其实也是个神经病,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也不去上班,就一天到晚窝在那个店里,已经开始养老喽!”
田野懵了一会儿才记起——对,大舅是有个叫司旭的干儿子,比她大几岁,长得好像还蛮帅的,小学时两人一块儿学过画画。
后来妈妈说艺术生是成绩不好才选的,田野成绩好就应该好好学习,于是断了她的画画课。
田野本人对此没什么想法,她挺喜欢画画,但也没到非得吃这碗饭的地步。可司旭显然不是这样。
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家绝食对抗,死活要走艺术路,活活把自己作成街坊邻里口中的笑柄,最终如愿以偿地学了艺术。
然后成了个落榜美术生。
再之后也不知道到底水了个什么学历,毕业后回到鹅镇来,也没什么就业机会。好在家里确实有钱,给了他一笔供他折腾,他就在幸福路的坡子上开了个店。
“哦我知道了,那家清吧是吧?”田野脑海中逐渐显现出那家店的具象,“店名叫什么来着?”
“也不知道起的什么东西,叫什么蜈蚣渡河!”
哦对,田野想起来了——公无渡河。
确实是家很小的店,程舟单是找到它都费了一番工夫。
看到它的第一眼,程舟想的是——凉了呀,这儿的唯一一家清吧倒闭了。
再仔细一看,虽然门上的灰尘是厚了点,但确实还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
门一拉,热情的爵士乐飘扬而出,想不到里头还真有客人。
一个头发蓬乱的男人在吧台里坐着,头也不抬:“看喝什么。”
程舟的小皮鞋很有节奏感地冲他走去,细长的胳臂往吧台上一搭:“老板,咱们店还招调酒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