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承认自己有一瞬的破防,因为当初师姐闹那出的时候好像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甚至表情也是这个死出。
但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好,我承认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我有一定问题,我以为你很愿意……”
这歉道到一半程舟到底还是道不下去了:“可你确实就是愿意的啊。你看你不让我碰你手机我是不是没碰?你不愿意睡在店里我是不是扔下店陪你出来了?我从来就没有强迫过你什么吧?”
邢者的胸口来回起伏着,静了几秒,到底还是脱口而出:“我都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你觉得我不懂那你就说吗!”程舟到底还是猜上了,“还是顺序问题是吗?如果你觉得只有情侣才能这样,那没问题啊,那我们就是情侣关系好了。我只有对真心喜欢的人才是这样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啊,所以这段时间对我来说我们就是事实上的男女朋友关系了——实际上从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好,正常来说我回去之后肯定就会找你聊天然后跟你表白,但……”
“正常来说。”邢者的重点划在了程舟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是我不正常是吗?”
“不是啊!”程舟大叫,“那是因为……”
她说不下去了。
因为是田野让她跟邢者保持距离啊!所以顺序才会乱套啊!但是像这种话要是跟邢者说了会陷田野于不义吧!
程舟的嘴角在抽搐——这地方太诡异了,你说它开放吧它能教出田野这么个土鹌鹑,你说它保守吧它又能孕育出邢者这个“手脚麻利”的,然后在程舟感慨小伙子挺会玩的时候,他又会忽然闹起来说自己要名分!
这都是啥。
看得出邢者还是挺想听到程舟的解释的,但程舟那边迟迟没音,他也失望至极。
他试图绕过程舟:“编不出来就别编了。”
“不是邢者你不要太过分!”程舟赶紧重新拦住他,“我扪心自问对你从来没有过哪怕一丁点的偏见,你不要拿这个跟我说事!”
“是,我承认跟你相处的时候我是很轻松,我承认你把我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跟我说话让我很舒服,但是……”邢者说着喘了两口,他知道他终于不得不向自己的缺陷投降了,“但是我毕竟就是视障,看不见就是看不见,我永远也不可能做到像明眼人一样。”
“可你不用像明眼人一样啊。”程舟还是没明白,“我觉得你这方面的压力也没有很大吧?像爬山的时候你让我把肩膀借给你,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啊,你大大方方地说,我大大方方地借,这山不也就爬下来了吗?”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
“程舟我问你,”邢者很少对程舟进行称呼,乍一这么连名带姓地叫竟有些骇人,“你说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那你觉得恋爱的目的是什么?”
“恋爱的目的是快乐。”程舟一如既往地说着这种话,这种容易被“正常人”认为是“幼稚”或者“有毛病”的话,“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就可以恋爱,去吃吃喝喝玩玩,去做一切令人快乐的事。”
“然后最后再分开吗?”
程舟一个头三个大:“我干嘛要在刚恋爱的时候考虑分手的事啊?”
邢者把脸撇向一边:“长痛不如短痛。”
“那也不能刚出生就想着死啊。”程舟不解,“又不能说因为怕死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