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容最善于捧哏,当下便打蛇随棒上道:“安德妃娘娘笑什么呢?可是为皇后娘娘得了灵药高兴?”
安德妃娇媚的面上闪过讥诮:“嫔妾忽然想到,娘娘耳朵可是缺了一块的,也不知能不能生出肌来。”
皇后只气得脸色铁青。
赵美人想为皇后说几句话,却被安德妃气势吓了回来。
皇后见她畏手畏脚的样子,心中直骂废物。
只听贞顺仪安慰道:“不打紧的,你们看今日皇后戴得这个花型耳环就很好,不仅遮住伤处,还另有一番趣味。”
皇后只得紧着腮帮子捏着鼻子表示感谢。
太后劝道:“皇后不必难过,好在没伤着脸。昨儿皇帝还和哀家说,皇后受委屈了,不容易。”
皇后心中一喜。
赵美人立刻红了眼睛,表示皇恩浩荡,令人感动。
安德妃淡淡地道:“皇后受委屈不假,可这件事,说到底也是皇后自己惹出来的啊!那淳太妃针对的本就是皇后,还连累太后,白白受了一场罪。”
其他人虽不敢出声附和,但脸上的表情都说明她们赞成安德妃的看法。
皇后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忽喜忽怒。
一向只有她斥责别人,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此时只觉百爪挠心,却偏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忍得快吐血了。
李修容见皇后难堪,心里觉得十分畅快,便又说道:“其实皇后娘娘也不想事情闹成这样子的,太后中毒,她心里一定比谁都难过,是不是啊皇后娘娘?”
皇后咬牙点头,“正是如此,本宫,本宫愧悔无地。”
安德妃却不打算放过她,又说道:“那日淳太妃的话,想必各位姐妹也都听见了。她说皇后害死了好多人,这是怎么回事啊,嫔妾怎么也想不明白呢。”
赵美人赶紧打圆场,“疯言疯语的,哪能当真,皇后娘娘慈悲为怀,宽仁待下,怎么会害死很多人?那是不可能的。”
李修容不冷不热地跟上,“嫔妾也觉得淳太妃说的是疯话,可她到底有多恨皇后娘娘啊?竟然豁出命也要陷害娘娘,这才是令人费解之处呢。”
李修容这话正好打在皇后的七寸上,噎得她哑口无言。一时殿中静悄悄的,连太后也不知该如何转圜。
何若水忽然开口了:“既知淳太妃疯癫,就不足为奇了,疯癫之人行事,不能以常理揣测。或许她就是嫉妒皇后娘娘呢,同为姐妹,一人正位中宫,为万民敬仰,皇帝看重,一人却在冷宫苟延残喘。这本就令她无法接受了,会做出疯狂的事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皇后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何若水的眼光带上几分感激。
安德妃猛然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何宝林倒是会说话,什么事只管往疯子头一推便万事大吉了。”
何若水慌忙说:“安德妃娘娘,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只是想,此事虽然因皇后娘娘而起,但却不是娘娘的错啊!所以,所以……”
她嗫嚅着,垂下头。
太后一直冷眼看着,此时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也别争了,这事不怪皇后,皇后自己也受了惊吓,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本就委屈了,哪能还往她头上安罪名?依哀家说,淳太妃也死了,宫女春草也自尽了。这件事就算完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都听明白了?”
太后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众人只觉心中一凛,齐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