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殿门,就见何若水正在靠在椅上,揽雪在给她上药。
秋娘眼一闭,豁出去了!当下扑通一声跪倒,“奴婢早上无礼冲撞了才人,还请才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奴婢一般计较!”
说着,又把那块天水碧绢帛双手呈上,“才人要的绢帛,奴婢给您送来了。”
何若水看看她,再看看一脸笑意的进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也没理秋娘,站起身,向进忠道了谢。
进忠摆摆手,“才人别客气,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可有上药?”
何若水举起手,仍是红,肿,遍布水泡,看上去甚是可怖。
“劳公公挂念,已上了药的。”
进忠看她伤势严重,脸色一沉,瞪了秋娘一眼。
秋娘看了也觉得心惊,懊悔不已。看进忠这态度,何若水将来很可能会得宠,那时要跟她算旧账,可怎么是好?
当下也顾不得脸面,磕头道:“奴婢是昏了头,才会做了错事,求才人宽恕奴婢吧!”
何若水这才低头看她,冷声道:“秋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么跪在我面前,我一个小小的才人,可是担当不起。”
秋娘一张脸羞得通红。正在想怎么回话,只听何若水淡淡地说了声起来吧。
赶紧站起身,再次把那块绢帛双手呈上。
何若水抬起手,“如今我的手也伤了,还如何拿得动针线?你把这块料子送过来又有什么用?”
秋娘赶紧说道:“不妨事的,才人若不嫌弃,就由奴婢来做吧,才人想要什么样式,说与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尽快做好。”
进忠笑道:“秋姑姑的手艺,才人倒是可以放心的。”
何若水叹口气,“罢了,我一个小小才人,哪里敢劳动秋姑姑?料子既送来了,便搁着吧,等我手好了再做。”
秋娘知道自己再站在这儿也是讨人嫌,便赶紧告退了出来。
进忠也起身道:“咱家出来好一阵了,怕是皇上午觉早就醒了,咱家要赶着回去伺候了。何才人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就来看看皇上吧,皇上可一直惦记着您的。”
何若水红了脸,点头称是。
待送走了两人,揽雪说道:“刚才真是痛快,看那秋娘前倨后恭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解气。要我说,才人刚才就不该轻轻放过她。”
何若水摇摇头,“她又何尝想得罪我?不过是身不由已罢了。”
冬月:“才人当真心胸宽阔。”
揽雪:“便宜她了。”
何若水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冬月恍然大悟!
“进忠公公这么尽心地替才人撑腰出气,定是得了皇上的示意吧!”
何若水笑道:“有长进。这才是事情的重点。是我真正需要关心和在意的,其他的人和事,便懒得去计较了。”
此时,她心中的石头算是放下了。进忠最能看透皇帝的心思,他能这么不遗余力为她出头,让她解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