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一阵更剧烈的咳嗽。
咳嗽牵扯到伤处,又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折腾过这轮,祁皓额头冷汗直冒,脸上也惨无人色。
齐王妃擒着泪水为他拭去额际汗水,就听岑奉道,“世子拔箭时伤了肺,所幸平日身体强健,恢复得极快,总算是挺过来了。”
在场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岑奉却沉吟道,“不过这次的伤至凶至险,日后心肺恐会留下旧患。尤其到了春秋换季之时,要多注意调理,平日里更要平心静气,不要动怒,以免引发肺喘之症,伤及寿元。”
“是,我们会好生照顾他的,谢岑大夫大恩!”齐王妃屈膝行了一礼,惊得岑奉连连避开。
“使不得使不得!王妃折煞下官了,救治病患是医者之责。世子现下脱离了险境,臣也该回宫一趟。”
他与齐王妃寒暄了几句,执起药箱本欲告退,寝室的门却被突然踹开!
室外凉风袭来,急促的甲胄足履碰撞声震耳欲聋。
目之所及,齐王府侍卫统领被五花大绑卸了兵器。
总管事脖子上架着一柄利刃,身后人粗鲁将他推进屋来。
他身后,凶神恶煞的黑甲卫手中刀剑寒光奕奕,惊得房中婢女失声尖叫。
“王妃!?”岑奉顿时慌了。
齐王妃更是脸色大变。
这大半夜天陵城内,竟有身着甲胄踩着履靴的军士闯进齐王府?!
想起身后祁皓还躺着不能动弹,她怕得要命,还强忍着颤抖的腿色厉内荏大喝,“你们是谁?!竟敢挟带刀剑私闯齐王府,是想造反吗!!”
“说黑甲卫造反的,齐王婶绝对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门外,祁烬一身白袍清冽如山涧冬雪,缓步跨门而入,带来满室霜寒。
“你说黑甲卫闯进齐王府就是造反?敢问王婶的意思,是将齐王叔当成了天子,还是将自己当成了中宫之主?”
“你休要满口胡言栽赃陷害!”齐王妃大声反驳,她再怎么生气,也绝不敢认下祁烬口中大逆不道之言。
“我们王爷忠于皇上,为国为民,何曾有过不臣之心!”她指着祁烬怒喝,“倒是你祁烬,三更半夜带兵私闯王府,该当何罪?!”
“王婶慎言,本殿今夜前来是奉父皇之命搜捕行刺皇后的刺客。”他将手上的明黄圣旨扬了扬,侧首瞥了榻上的祁皓一眼。
“据当晚值守的御林军众人所言,从宫中侥幸逃脱的那名刺客左侧胸口中了一箭。敢问王婶,府中可有中箭的伤患?”
“砰”!
岑奉手中药箱砰然落地,瓷瓶针包伤药洒了一地。
他面色骤变,瞳孔猛缩,微微颤颤地跪了下来,发抖的手指向榻上的人,“三殿下!臣、臣真不知道,世子竟然是……”
“岑奉!”齐王妃厉声怒喝,“皓儿不是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