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也不知是由哪位高人指点,完全没了曾经那一副找乐子的模样,他喃喃的说了一句“不妙”,便后撤了两步,作势要跑。
这是一个假动作。
特级咒灵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悠依将将来得及护住身后的夏目贵志,正面应对闪现过来的真人,并且展开玉障护盾。
但是她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恰好击中在如何抵抗与对方的手掌进行直接接触上,真人抬手释放出的特级咒具在此刻近在咫尺。
……没错,羂索这一次的计划是运用摧垮精神的方式,在最后达成操控她的效果。
这一计果真比之前靠武力有用太多,而真人这一次也是真该逃跑了,他在神明的威压掐住命运的咽喉之前忙不迭的运用了那背后之人留给他的术式逃窜,而钟离此刻也完全顾不上去追击和补刀,因为他此时此刻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正在自己面前的女孩身上。
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周身的玉璋护盾刹那间破碎,眼泪混杂着汗水流淌而下,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即便对疼痛拥有再如何强大的忍耐力,特级咒物对精神层面进行的直接打击仍
旧让她此刻的头部痛到几乎裂开——即便钟离正抱住她为她传输仙法与力量,也无济于事。
在那一瞬间,她的精神最深处的那面屏障也逐渐出现了裂痕,让提瓦特的“那位”所注视,所忌惮,所觊觎的那一切眼看就要破土而出。
“摩拉克斯……先生……”
她睁开无神的双眼愣愣的喊了一声,随后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
悠依是在一栋漆黑,阴冷的建筑物中清醒而来的。
身边没有钟离先生,没有哥哥,没有悟君,有的只是她自己,和这些纯白色的墙壁与天花板。
这是一座白到有些让人恶心的建筑物,就像是什么科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和情形。
悠依扶住自己钝痛的大脑,这个时候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梳理现况,她现在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大概在她方才经历生命的危机的时候,又来到了提瓦特大陆。
那么,这里是哪里呢?
悠依走向了纯白色的长桌,摁上了红到显眼的摁钮,她的面前随即出现了一面纯蓝色的显示屏,显示屏上的画面让她再度收缩了眼睛,大脑一阵刺痛,就连呼吸都喘不过气。
提瓦特▇年七月六日,实验品▇▇,精神状态良好。
今日进行的是▇实验,需要对人偶的内部身体构造进行详细的研究,除去心脏以外,▇▇的内部其他器官与人类的区别不算很大,尝试用手术刀精细▇之后,似乎对痛感无动于衷。
而这冰冷的实验记录上,不仅属上了罪魁祸首的大名,甚至还将手术台上那位苍白如纸的少年面孔与身躯记录了下来。
他真的变的很瘦很瘦,少年的身材本来原本就已经足够纤细瘦弱,他的周身还被镶嵌着链接在脊背,蝴蝶骨,甚至胸口空洞的心脏处的长长管子,尖锐,冰冷,细密的交错着,就那样无情的连接着他瘦弱的身躯,悠依已经没有办法再去多看一眼,她的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愤怒充斥着她的大脑,一时之间她甚至忘记了头部传来的刺骨的钝痛。
这还是第一次,她如此直观的被仇恨与杀意支配了一切的情绪,她从未如此的愤怒过。
阿奇,阿奇,阿奇。
会温柔的对她笑着的那个孩子,像猫儿一样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孩子,会安静的陪在她身边,想要帮她回到璃月,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着她,帮她一起去斗虫的那个孩子,明明是人偶却比任何人都更加像人的孩子。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浑身颤抖着,她一字一句的念着那冰冷又残忍的文字最后,那个记录者的名字。
“多托雷……”
“我一定,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