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除了近处的蝉鸣,还有远处隐约的蛙鸣,叶扶琉悠闲地踱出?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惊奇问,“你可以?起身开门了?”
“与你说?了,病情有所?好转。”魏桓手臂发力,卸下门栓,正要开门时,秦陇眼?疾手快冲上半步,赶紧替他把沉重?的木门给拉开了。
“魏郎君病还未全好,哪能劳动你,我来我来。”
秦陇看魏桓的眼?神像看一件轻易摔碎满地的薄脆瓷器。不止秦陇,叶扶琉的眼?睛里也明晃晃露出?同样的意思,关心里又带点忧心。
魏桓哑然。重?病了一场,病中不能起身的场面被?她见多了,倒叫她觉得他从来都是这般风吹就倒的模样。
他停在门边,倒也不分辩什么,只把手里的灯笼递过去,缓语叮嘱叶扶琉,“提我的灯笼出?去。出?门看地。祁棠那边——”
叶扶琉:“我可以?。你莫插手。”
魏桓深深地看她一眼?,应允,“我不插手。”
秦陇和素秋隔着五六步缀在后头,隐约听到风里传来几句,“三?郎回去歇着。灯笼我带走了。”
魏桓叮嘱,“回去早些睡下。我看你那处灯火时常亮到深夜,熬夜伤身。”
叶扶琉噗嗤笑了。
“你若不熬夜,如何能看到我熬夜?同样的话?送还给你。熬夜伤身,三?郎也要早些睡下呀。”
魏桓笑而?不应。
如今换成叶扶琉不依不饶了,“应我呀!”
魏桓:“好。你睡下,我便睡下。”
“这就完了?说?了半日,满口都是你啊我的,叮嘱谁早些睡下呢?我都喊你三?郎了。”
两?人间静了片刻,魏桓瞥过跟随的叶家人,“你家人都跟在身后,听得清楚。”
叶扶琉满不在乎,“他们早知道了!”
她轻盈地跨出?门槛,脚尖却悬在半空不落下,身子转回半圈,神色隐含期待,一双乌亮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还不喊我?真的不喊我?我可要走了。我可真走了。
魏桓神色表情并不显露什么,眼?睛里却无声漾了笑,把灯笼柄递过去,暖黄灯光映亮门外黑夜。
“拿好了。回去早些睡下,扶琉。”
“哎,三?郎也早些安睡。”叶扶琉快活地接过灯笼,当先出?门去。
素秋跟在后头笑看着,进了叶家的门才悄悄和秦陇道,
“哎,娘子太张扬了,在人前还得收敛些。不过这是她原本的性?子,不奇怪。”
秦陇一脸麻木地进门,“‘他们早知道了’。他们是谁?里头总不会有我吧?主家什么时候和魏家郎君走这么近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