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羡春吃了两碗甜汤,又独坐良久,进门被魏家惊吓的?那股劲儿?终于完全缓了过?来。
他?问幺妹,“明早我们搬走,可有落脚的?新住处?我才从钱塘坐五日舟船过?来,去了半条命,不能再坐船了。就?近寻个空旷宅子罢。”
落脚的?新住处当然有。上个月出门,叶扶琉看好了百多?里外隔壁县的?一处荒宅。但她不想急着搬走。
“镇子上还有事未了结,不能走。”
叶羡春惊道:“还有什么事?”
叶扶琉指了指隔壁,“魏家出了百两金的?价钱,和叶家订购一只冰鉴,一把紫檀木椅。冰鉴已经打好送过?去了,木椅还没寻好合适的?木料子。”
在叶家三兄越听越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叶扶琉摊手说?,
“叶家看重每一桩生意。货款已经收下,货未交付,我们总不能连夜跑了吧?”
叶羡春为难地四处踱步。隔壁魏家不只是邻居,原来还是大?主顾。
半晌踱回来,下定决心,“你说?的?很对,还是得先把交易做完。就?算主顾是魏家……唉,即便是魏家,也不能半途跑了。败坏商号名声的?事我们叶家不做。”
但叶羡春突然又想起了幺妹书信里的?言辞,大?为紧张,神色绷紧。
“幺娘,如今你听清楚了,魏家跟咱们可不是同行!他?可知晓叶家做的?什么行当?”
叶扶琉:“我没明说?。但之前拆了他?家表弟的?宅子,地基下弄来一批好货,这事他?知道,或许被他?猜出八九分。”
叶羡春倒吸一口凉气,坐在椅上,半晌没出声,开始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幺娘……呜呜,幺娘。”
叶扶琉见多?了,熟练地掏出帕子,蹲在三兄面?前递过?去,“别哭了三兄。别担心我。”
叶羡春哽咽说?,“我怕啊,幺娘。魏三郎其人心思难测,你别看他?当面?言谈温和有礼,谁知转眼会不会把咱们叶家一网打尽了。哎,我自小通读古今史?书,读来读去,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呜呜呜……”
“三兄别哭了。史?书归史?书,活人是活人。”叶扶琉好声好气地安抚说?,“其他?的?别多?想,我们先把魏家的?生意做完。”
叶羡春抹着眼角说?,“只当魏家是主顾,魏家定下的?东西尽快交付。交易完成我们就?搬家。”
不管过?程如何,总之,第二个也被说?动了。连夜搬走的?提议暂时搁置下来。
叶扶琉回去屋里睡下。
但这一夜翻来覆去,始终睡得不大?安稳。
——
睡得晚,起得迟,第二日辰时末才起身。通常这个时辰素秋已经把朝食送去隔壁。
但今天?不寻常。
叶扶琉在窗边对镜梳头时,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哽咽。
她当时就?把窗推开了。
素秋远远地站在院墙下,准备好的?朝食放在石桌上,并未送去隔壁。哽咽的?声音不大?,屋里听不清楚。但对面?隔墙传来的?魏大?的?宏亮嗓门,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别哭了,有话你直说?!”魏大?隔墙烦躁道。
素秋低声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