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默然?啃柿子。
人得势时,多半高看?自己,看?低他人,总以为自己计策无双。
啃完甜柿子,魏桓拿水囊洗手,随意道:“早几个月时,你?从后院挖出两?坛二?十年陈酿,可还记得?”
叶扶琉想了一阵才想起,“啊,梨树下埋的?两?坛子酒。可是有什么讲究?”
“祖母为长姊埋下的?酒。”
幼时魏家?祖母尚在。有一年从北边传来消息,说魏家?女生下个男孩儿,是安王殿下膝下长子。安王殿下大喜,为魏家?女升了品级,在王府后院妻妾中仅次于王妃。
魏家?祖母为孙女高兴,对年幼的?魏桓说,你?家?阿姊有个孩儿傍身,以后在王府日子能少些煎熬。
祖母亲手埋下两?坛酒,准备等孙女抱着孩儿返乡省亲时,家?里便开这两?坛酒庆贺。
叶扶琉:“一直埋到今年才开。”
魏桓:“一直埋到今年才开。若不是被你?挖出,我自己都忘了。”
叶扶琉回味片刻,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人归人,酒归酒。虽说你?那官家?外甥无甚意思,你?那长姊也越活越没意思,酒倒是好酒。”
魏桓回想了一阵,赞同,“酒确实是好酒。”
身后传来一阵疾风暴雨般的?马蹄声。
叶扶琉探头往后瞧:“你?家?魏大魏二?终于发现你?人不见了。”
来得是魏大。满头满身都是大汗,人快急疯了,遥遥大喊,“停步!叶家?从昨夜到今晨可有在镇子附近见到我家?郎君——”
叶扶琉把车停在路边,同他招手,指了指身侧。“这儿呢。”
魏桓冲魏大的?方向淡定颔首。
魏大:“……”
魏大人都傻了。
“郎君没说魏家?要跟着叶家?走。我和魏二?都、都毫无准备啊。”
昨夜叶家?告辞启程,木楼高处灯火亮了整夜。魏大和魏二?都猜测郎君心情不佳,不敢擅自登楼。直到今天清晨,惯常早起的?人没动静,两?人才发觉不对。
魏大越想越怀疑:“等等,郎君昨晚何?时跟随叶家?走的??我们怎么都不知?……”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夜叶家?上木楼搬东西的?场面,魏大惊得大吼一声,“——木箱!”
“行了行了。”叶扶琉捂起耳朵,“你?总算来了,回去?知?会魏二?一声,带上鹰和鸽子,通知?一声你?们各处的?旧部,就说你?家?郎君病势好转,去?江南各处游历,明年再回来。”
魏大:“……”
原地懵了一阵,见魏桓悠然?坐在叶家?车上,并无反对之?意,魏大勒马就要往回赶。
“等等,你?来的?时辰正好,帮我去?镇子界碑边上的?银杏林里挖个人出来。”叶扶琉抬头看?看?天色,催促,“快点去?,去?晚人就凉了。”
魏大点点头,往回程奔去?十来丈,突然?原处勒马又转回来,高喊道,“素秋!近一步说话!”
素秋坐在车上不肯去?,抬高嗓音道,“要说什么直说便是,无甚单独可说的?。”
魏大憋得原地转了两?圈,下定决心高喊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