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死死抱着我,前言不搭后语,直到嗓音嘶哑,咳出鲜血。
“我不是故意纵容他们中伤你,只是我那时处处受人掣肘,若是我显露出对你的喜爱,你便会陷于危难之中。”
“我无意迎娶拓跋意,但为了韬光隐晦,我只好用一个拓跋意安抚整个拓跋家。你是吃醋了吗?你打我骂我、再刺我一刀都行。”
“拓跋意杀了玉枝,你重伤拓跋意,拓跋家欲借此事谋逆反叛,太后也要杀你解气……我只能把你关在这里……”
“对不起,玉枝比我更重要,但我求求你,你醒过来陪陪我好不好?”
我看着傅硫台,他痛哭流涕,悔恨交加。
我心里却淡淡的,并不怎么愤恨。
傅硫台伤我众多,但让我死去的因由,似乎并不仅来自于他一人。
嘉和公主已逝的消息传回南祁,举国皆喜,随后使臣带回我皇兄的意思。
我死得可惜,没能再伺候傅硫台久一点,若是傅硫台有意愿,他愿从南祁女子中再选美女数名,献给傅硫台。
傅硫台不惜撕毁和约,再次出兵南祁。
两天后他再出永央宫时,脸色惨白、眼眶凹陷,身上已经有了老朽的气息。
有人来到他身边,低声劝谏,但傅硫台摇摇头,执意要为我穿上嫁衣,让我以正妃之礼再嫁他一回。
即使穿上大红喜服,傅硫台也显得死气沉沉,阴沉偏执。
再也不复北褚王冷峻威严的模样。
但也不是记忆中的傅硫台了。
毕竟我曾无能为力护住傅硫台,只好冒险刺他一刀。
毕竟我和傅硫台生在敌我,所隔千山。
只是随着我的灵魂在空中逐渐消散,我恍惚间看到了曾经的傅硫台。
单薄纤瘦的少年单膝跪地,亲吻我的右手,眉睫轻颤,专注又虔诚。
他拿出北褚最郑重的礼节,对我说:“公主殿下,我将会是你的奴隶,唯你专属,毕生忠诚。”
心脏微跳,我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张扬笑道:“好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马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