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搭理他,我一声不吭朝煤矿的方向走去。
正值隆冬。
七点半的时候,天已经黑透透的。
走在路上,刀子似的冷风「呼呼」刮得人脸生疼。
「封哥,你听说没?矿上人都在传,那煤老板死得不对劲。」
冷风中,二旺的话音丝丝缕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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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瞅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往前走,二旺却打开了话匣子,跟在我身边不停叨叨。
「真的,你别不信。」
「先前你也知道,人家当老板的从来不下矿,可昨儿晚上那煤老板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非要下矿,结果下去就开始发疯,起先是扯着个工人抽人家耳刮子,后来那工人扛不住了,闭眼推了他一个跟头,嘿!结果那煤老板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风,居然又开始抽自己耳刮子。」
「这事儿听着都闹挺,后来那煤老板消停了,跟着工人们往里头走,大家伙儿又怕他再闹幺蛾子,又怕挨骂,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进走,没成想,走了不到二百米,那煤老板突然一脑袋栽地上,死了!」
二旺的声音,夹杂着呼嚎的冷风,让我忍不住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搓了搓手臂,眼见他还想说,我直接抬手照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我跟没跟你说过,别背后说死人的事儿?犯忌讳。」
可能是被我抽疼了,二旺摩挲着后脑勺嘟囔了两句,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看到矿场大门。
门外头站着几个人,瞧见我们过来,忙都搓着手迎了上来。
「您就是封师傅吧?」
打头的男人个不高,鼻梁上夹着个金边眼镜,看着挺斯文。
他说话带着口音,听上去像是个南方人。
我点了下头,没说话。
「您好您好,我叫苏旭文,是张老板的秘书。」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我掀着眼皮又看了对方一眼。
苏旭文跟那煤老板不大一样,往常矿上死了人,我们这些当抬重的每次来,那煤老板都跟眼睛长头顶似的,压根儿不把我们放眼里。
没想到,他这个当秘书的还挺有礼数。
但话虽是这么说,我心里却始终不大安稳。
总觉得他这张笑脸皮下面,隐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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