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水遥蓦的掐住他捻痛她唇瓣的手指,微一咬唇便道:“他也曾对我好过,幼时只因我想吃枝头上那颗又红又大的桃子,他就爬上去为我摘,还掉下来摔个半死,至今身上还有树枝刺破肌肤留下的瘢痕,那又如何呢,也不耽误他后来将我舍弃,将我利用,你现在对我好,我心里清楚你只是喜欢我的脸和身子罢了,也不耽误将来我年老色衰时,你说一句,‘你也老了’。所以,大将军,何必说破呢,我们就这样过吧,过一日算一日。”
蒙炎听她提起棠长陵,提起他永远都参与不了的过往,脑子里一根弦就“铮”的一声断了,“你怎么死的?不是他把你害死的?”
荔水遥的身子一下子就僵死了一般,她尖声叫道:“我活的好着呢,儿孙满堂,富贵无极,白头终老!”
蒙炎还要再说,荔水遥蓦的吻了上去,吻了一下就伏在他颈侧哭道:“你别说了,不许说了,就这样吧,等我、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蒙炎又要开口,荔水遥两手都用上捂住他的嘴,哀声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让我安稳的活几个月,我会还你的!”
“还……”蒙炎把她的手扯下来,又怜又怒,“还什么?”
“给你。”荔水遥挺着胸往他手里撞,又搂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嘴堵上了。
软身艳肉在他怀里慌颤,兰香小舌往他嘴里乱钻,惶惶不安,不管不顾,他既心疼又怜爱,又要抽出一丝心神来顾着那碍事的,又怕剥了衣裙湖风吹坏了她娇弱的身子,忙不迭的把狐裘捡起将她裹住。
摇椅吱吱嘎嘎的晃荡了起来。
那漏网之蛙听得两脚兽欢好之声,越发呱呱悲鸣。
月落乌啼,榴花簌簌落。
摇椅停了下来,蒙炎自己不上不下的暗自平息,他低头望着怀中人,已是累的熟睡了过去,夜深人静,蛙鸣就显得聒噪,他忽的惊觉,探手在她鼻端轻试,气息竟微弱的仿佛化在了空气里。
他是男子,气息比女子沉重,可女子睡眠之时的鼻息再是微弱也不能弱到这个地步,又想到之前他也察觉过几次,就心生不祥,慌的捧起她的小脸把她亲醒。
可荔水遥正不知如何面对他,被吻的气喘吁吁也死活不争眼,反而把脸往他胸膛里一埋,又佯装睡去。
确定了她还是活的,就罢了。
俯身把地上的裙裳亵衣一股脑抓起来塞狐裘里,连着人一起抱走,将她安置回正房之后,他就急匆匆走了。
深更半夜,出现在爷娘床头,只听得他老娘鼾声如雷,他阿耶照样在旁边呼呼大睡。
他没压制气息,见床畔矮柜上有茶奁,他正渴了,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口喝干。
闹出的动静把老两口惊醒,还以为进了贼,刘婵娟吓个半死,一见是他,当即就抄起鸡毛掸子把这龟儿子打了出去。
随即,他又出现在蒙玉珠床头,隔着纱帐听得妹妹的呼吸之声亦是强劲有力,他便确定荔水遥的气息确实有问题。
整整胡思乱想了一夜,想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原因,是重生带来的吗?可他亦是重生之人,他身上完全没有异样。
苦于没有解法,只得把此事暂时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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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秋,这日一早,兰苕带着一车华而不实,惠而不费的节礼往荔氏去了。
荔水遥的肚子越发大了,反而勤快起来,日日都要在湖边回廊上散步,早中晚各一圈。
此时,刘婵娟正包着头巾,穿一身粗布短褐,站在湖边青石上,指挥着仆妇采摘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