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咬牙切齿,“我正有满腔子邪火无处发泄呢!”
话落,推开荔水遥的手,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道:“来不及先送你回府了,我先回去捉奸捉脏,再让人送你。”
前世长乐一剑把独孤六郎刺成了內侍,随即上书请求休夫,皇帝不允,仍旧把这对怨偶绑在一起,后来长乐养面首,把独孤六郎和独孤家的脸面往地上踩,终一日,长乐与面首行欢之时,被驸马刺死在床榻上,随即自己也抹了脖子,活生生一出人间惨剧。
想到此处,荔水遥蓦的抱住长乐,急急问道:“公主深爱驸马?”
“一个鼻涕虫罢了,爱个屁!”
“如此,公主若有心和他撕撸开,要徐徐图之才好,若愤怒失智之下把驸马刺成內侍,皇帝陛下会允许公主休夫吗?我猜不会,不仅不会答应,还会认为公主有罪,为了平息朝堂对公主的攻讦,也为了安抚独孤一派的势力,把公主和驸马死死捆绑在一起!这是公主想要的结果吗?”
当头棒喝令邪火满溢的长乐慢慢冷静下来,她回抱住荔水遥,似捉住了救命稻草,大口喘息。
“我虽不爱那鼻涕虫,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背着我与贱婢生子,一家子帮着隐瞒,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欺人太甚,我岂能善罢甘休!”
荔水遥一遍一遍轻抚长乐的后背,柔声道:“世家有个毛病,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独孤六郎和独孤家老夫人合谋弄的这一桩事儿,于公主来说就是一个大把柄,公主别声张,捏着把柄在里头闹,找皇帝陛下大哭一场,先说要休夫,陛下定然不允,公主可放下架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把陛下闹的头疼,而后再提出出家修道的话,陛下肯定就允了,做个一二年的女冠,到那时,那对龙凤胎也藏不住了,龙凤胎是祥瑞,独孤家定然也舍不得藏一辈子,公主再趁机提出和离,事半功倍。”
长乐红着眼睛道:“我不瞒你,自从我听到风声,脑海里已是想了千万遍把独孤六郎割了的场景,可是经你一说,我细细想来,我那好父皇是做得出来的,毕竟,我不过是他老人家加恩独孤氏的‘物件’罢了,自从他老人家成了九五之尊,早已变得让我恐惧。谢谢你,遥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长乐抱了抱荔水遥,立即吩咐道:“将镇国公夫人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话落,自己跳下辇车,抢了护卫的马,扬鞭而去。
荔水遥拽她不住,又不好掺和别人的家事,只得忧心忡忡的回去了。
第章撑腰
夔国公府,正院,后罩楼。
一身富贵紫袍的老夫人,怀里抱着个月子娃,满脸都是笑,“心肝肉”“大宝贝”“亲孙孙”的叫个不住。
没一会儿,独孤六郎从卧房里走了出来,怀里也抱着个月子娃,正是龙凤胎里的凤。
夔国公老夫人瞥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三年无所出,哪怕她是公主也理亏,哪怕被她知道了,有我顶着,晾她也不敢怎样。”
听得亲娘这话,独孤六郎脸上的忧惧之色不减反增,“阿娘不知她真正的脾气,真惹急了,她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老夫人不以为意,“左不过就是把香玉祭出去平息她的怒火罢了,这对龙凤胎她休想动一个指头,再过几年还得想法子记到她名下呢。”
独孤六郎顿时急道:“香玉自小就服侍我,现下里又为我诞下一对祥瑞,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苦葬送她一条命,只待出了月子我就安排她出府,就让那母夜叉占了我原配正妻的位份去吧,我自去外头与香玉过小日子。”
“你放屁!”
正在此时,老夫人身边的心腹侍女步履匆匆,垂着头走了进来,道:“回禀老夫人、六郎君,大郎君寻六郎君有事相问,现正在外书房里等着。”
老夫人脸上的怒色一僵,赶忙道:“你快去,别让他等急了。”
独孤六郎也怕独孤擎,又不敢去又怕去晚了被训斥,一张脸又苦又丧。
“磨蹭什么,他还能吃了你不成,既是有事问你,他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隐瞒,快去,别误了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