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头戴蛟龙戏珠紫金冠,身穿一袭金线刺绣如意卷云纹紫袍,脚踏片金鹿皮靴,腰垂玉环香囊,一身华贵,郎艳独绝,受了荔水遥一礼后,连忙大方还礼。
鲁王虽俊美,蒙炎站在他身旁却无人能忽视,一则因他身躯昂藏挺拔,二则是因他周身气韵迥异于人,仿佛清净道境升腾而起的一柄无锋重刀,令人情不自禁的仰望。
“兄长,既是家宴,就随意些,我坐这里吧。”鲁王把主位空了出来,选了朱漆彩绘长坐榻,坐在了挨着主位的那一头。
蒙武刘氏走来一看,纷纷看向蒙炎,打死他们老两口他们也不敢坐主位啊。
“耶娘坐这里吧。”蒙炎稍微一想就把蒙武刘氏安排坐在了鲁王对面,他自己也挨着坐了。
自然的,荔水遥是挨着蒙炎的,如此,这条坐榻上就有了四个人。
黄昏已逝,明月出山。
敞厅内外的挂灯、立灯、石灯都被陆续点亮。
乐声起时,棠静韫姗姗来迟,一袭青梅色齐胸襦裙,粉色长帔拖地,高髻丽妆,款款而至。
相互拜见之后,荔水遥就想把她安排在鲁王身畔,奈何她面皮薄,红着脸站着不动。
荔水遥只好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如此,棠静韫只要一抬头就能瞧见鲁王的脸。
蒙炙和蒙玉珠自是坐在了下首位两张藤墩子上。
不一会儿,红艳艳的荔枝就被侍女们捧上了大桌,用玛瑙高足盘盛着,底下铺了一层碎冰保鲜,共九盘,每人跟前分得一盘。
鲁王拿起一颗就剥壳,笑道:“兄长,我就不客气了。”
蒙炎剥了一颗放在荔水遥跟前的盘子里,道:“咱们兄弟何用说这些废话,自在随心便是。上菜吧。”
荔水遥轻拍手掌,屏风后的伎人们就放开了演奏起来,鼓瑟吹笙,弹琴击鼓,顷刻间气氛就起来了。
这时九畹含笑上前一步,侍女们上得一道菜她就报一个菜名。
这一席,只喝的就置备了六样,清茶水、竹叶春酒、三勒浆、冰镇糯米酒、玫瑰甜浆、黄米稀粥;吃的大菜又有六盘,分别是红焖野鸭、铁扒肥鸡、卤汁炖雁、炙鹿脯、汤浴虾球、丁香鱼脍;甜点也有六种,蜜汁糍粑、蜜渍果脯、酸梅糕、五色薄饼、水晶花糕、荷叶酥。
刘氏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既咋舌吞口水,又心疼抛费。
蒙武夹了一个虾球放在她碗里,笑道:“吃吧,今夜咱们老两口也算长一回见识了。”
蒙炙蒙玉珠这对兄妹就像掉进米缸的老鼠,眼见上头的“大人”们都动筷子了,他们就不再假装矜持,看着什么好吃就去夹一筷子。
蒙炎端起酒樽和鲁王碰杯,浅饮一口后瞥见荔水遥悄悄给她自己倒了一杯冰镇糯米酒,伸手就盖住了她的酒樽,拿给身后的兰苕,低叱道:“是她能喝的?”
兰苕方才走神了,这才没瞧见,慌忙接过酒樽,就道:“娘子脾胃弱,可不能喝这个。”
随即把酒樽交给身后小婢,就去盛了一碗温热的黄米稀粥来。
“你怎么听他的?”荔水遥看着自己跟前寡淡的稀粥,不满嗔怪,少顷,叹下一口气,道:“算了,但也不至于就给我喝这个,倒一杯玫瑰甜浆来吧。”
“鲁王今夜可俊美,可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