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月说着闲话就是想转移姑娘注意力,果然这脾气上来,连疼都忘了。
杨灵籁新奇地下来走了几圈,那股酸麻也没了,整个人健步如飞,她盯着自己的双腿面露惊奇,“果真是好了。”
“这是府中女医教奴婢的,说姑娘马上就要嫁人,虽刻苦习得规矩,却也得顾着别伤了,便叫奴婢日日为您松松筋骨,待日后出嫁也不会出什么毛病。”
盈月笑嘻嘻的应道,她也挺高兴,学得了一门新技能,姑娘这般用的上,日后定然是不好将她随便打发走了,她这一生都要做姑娘身边极好极好的女使。
“也算你们尽心了,惩罚留中,日后再审。”杨灵籁笑了笑后,又觉得自己不好给太多好脸色,便又正了正神色,将那股神气幼稚的模样掩了下去。
伺候在外的侍女掀开帘进到堂屋,俯身告知,“姑娘,大夫人说叫姑娘们都出去,老太太快到府上了。”
盈月叫人打发下去,转身去寻了合适的衣衫过来,老太太半月都要待在寺内,如今正回来怕是要一家子一起用饭,便不好随意了。
因只算家宴,就选穿了一身茄花紫配色、上缀星云纹的大袖齐腰襦裙,坠白色披帛,腰间别禁步,步履间环佩叮当,十分好听。
翠竹园近些日有些热闹,徐氏调了不少丫鬟来,甭管心思如何,有些时候倒是好笑,比如现在她被一堆侍女簇拥着离开翠竹园去府门处,如蝗虫过境,一路上都叫人驻足。
杨灵籁倒也不是故意说要显摆,只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些什么,讨好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吧。
到了地方,红漆大门外正停了一四驾马车,青色缎布掀开,下来一面目颇显和蔼的老太太,个子不高,上穿贴身绿襦窄袖衫,下配暗紫色襦裙,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在暮色时分也能瞧清的金色光芒。
老太太怕是戴了有十斤的金子在身上,粗金圈缠成的臂钏,脖间串着金色佛头的璎珞,耳上所配金玉耳铛,发间别累丝鎏金嵌宝华胜,腕上金镶迦南香木嵌寿字手镯,整个人是挥金如土的贵气。
在场小辈们几乎都瞠目结舌,她们何曾见过这般金环玉绕的祖母。
徐氏每次见这婆婆都要先拧眉再去装孝心上前接人,这次眉皱的更深了。
如此夸张模样,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她到现在也不明白,杨家好歹也算上京的世家,怎么养成这般俗气的一个人。
杨灵籁倒是闲来去扫了徐氏身旁的杨父,他倒是眼也没眨一下,真足以见出这位才是亲儿子了,知母莫若子,怕也是习惯了。
第章训话
老太太出身江夏世家黄氏,早些年发迹,如今在朝中算是落寞了,这几年醉心礼佛,一月有半月都要待在追光寺,便是在府中,也多足不出户,每日都在小佛堂内敲木鱼,算是资深佛教爱好者。
说实在,若非徐氏来请,老太太是不愿意回来的。
这个媳妇出身高,算是下嫁,在府中便说一不二,倒叫她这个婆母不好做,奈何儿子还得靠岳家升迁,索性便直接撂了中馈万事不管,直接带发修行去了。
今日穿的隆重些,也是得知府中喜事特意所扮,故而比往日都要引人夺目,素日还真不会这般张扬,毕竟财不外露嘛。
“母亲。”
徐氏与杨父先上前拜会,被扶起身后,便是小辈们围着老太太喊人,一口一口“祖母”叫人喊的心花怒放,都要说一个“好”字。
轮到杨灵籁,瞧着她身后的两列婢女,几乎整个府门处都静了下来,尤其是几个庶出姐妹,个个醋的很。
老太太自下车其实便注意到了这位三孙女,不出意外也是因为这身后颇有些大的阵仗。
几乎每一个人都觉得老太太要发脾气,这等日子可非要耍牌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