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首,想着既是她喜欢便随着折腾去了,可谁知转头去了书斋,竟也没能幸免。
博古架上本来空荡荡的地方皆被填满,等比人手大的金色佛手住在中间一眼夺目,身旁的金玉灯盏以及案中案上的金色祭器熠熠生辉,而纯金玉如意大喇喇地摆在他的书卷旁,什么圣贤书,哪里还看的进去。
“大娘子她疯了?”
屠襄还在四处打转,一点不敢信。
“这里可是书房,不是藏宝洞。”
“还是这些裴大夫人送来的,定是想叫公子耽于黄白之物,无心上进,好让四公子比过去!”
这也不是随口诬陷,裴氏为了跟王氏斗,曾经也是想了不少损招,比如让人大半夜开窗让吕献之着了凉,无法去书孰,又比如故意叫人送来寒凉之物,害人如厕耽误夫子作业。
第章小字桃符
“屠襄,莫要胡言。”
吕献之抬起眼皮,像是想起什么,神色有些冷漠。
第一次被训斥的屠襄满脸怔然,嘴唇抬起又闭上,是因为他提了大娘子,还是说了有关裴夫人的僭越之言?
“一个小小侍卫,也敢随意对主子评头论足,也不知该说你胆子大,还是这国公府的规矩不够严?”
杨灵籁姗姗来迟,随意拨着手里的扇子,笑得慵懒,她身旁的盈月捧茶端果,像是原本就打算过来这的。
被人逮了现行,屠襄是有些慌了,“大娘子恕罪。”
“恕罪?”语调扬起来,也不免叫人心头一紧,“你想叫我如何饶恕你?”
大娘子这是打哪里学的,怎么罚人还要提前问一句,他该是说轻还是重,轻了是过不去,重了岂非就便宜了人。
在屠襄犹豫难言的时候,杨灵籁也顺便关照了一下自己这位新婚郎君,丹唇未起笑意却盛,毕竟这处置的是他的人,孰轻孰重也得瞧瞧主人的意思吧。
“郎君,你觉得该如何?”
盈月收了收下巴,端着承盘的手忍不住想去按按胳膊上一连串的鸡皮疙瘩,原来真有人天生就不适合小鸟依人,她家姑娘是真没这个天赋!
连摊上事的屠襄都忍不住抿着嘴一撇,眼睛瞪大像铜铃,仿若天塌,不怕上山打老虎,就怕老虎装贤惠,还有,公子他也太淡定了吧。
吕献之既没失态,也没逃离现场,长身玉立在那,仿佛听的是圣贤书好学不倦,可实际上袖子里的手已然是捏的死紧,心中万分惊恐。
她今日是怎么了?
一圈人都不说话,杨灵籁好似妥协,“献之心疼他也说的过去,毕竟你们男子不都是有一句话吗,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怎可续。”
听到这,屠襄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苦笑,“大娘子抬举,在下区区小侍卫,如何称得公子手足,您今日既想罚,如何罚属下都受着。”
总归公子娶了她做了大娘子,这主子他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可杨灵籁却不看他,盯着吕献之那双眼,提醒道,“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