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只当长公主是不想掺这趟浑水才细细询问,虽不耐却也是老实等着没有插嘴。
可叫杨灵籁去瞧,是故意在拖延什么。
是为了等什么人,还是为了给某个人留些时间?
可该问的总是要问完的,大长公主侧头看了一眼还在沉思不语的别氏,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忍,她本只需张嘴就可以把此事翻篇。
一国长公主所说的话,便是旁人有闲言碎语怕也是不敢违逆,可皇权之下,总有鄙陋。
新帝在宫中步履维艰,她作为亲姑母,委实做不得什么。
就像当年崔氏家难,为了皇权,她也是这般。
长公主是尊贵至极,是新帝都需上前搀扶,次次免行礼的特例,可若有碍朝政,如何去做日后千古的罪人。
“本宫已是听全了来龙去脉,当年苟夫人病重前,曾择了陈大公子收作名下嫡子,可因一些繁杂之事,此事一拖再拖,至临世前都未成,如今别夫人乃咸阳侯继室,此事却乃苟夫人所为,二者不同,不可相较,依本宫看,此事就做从前云烟散了便好。”
长公主说的极慢,话语里没有任何偏颇,就当前论当前事。
按理来说是这样,可前提是,旁人不知苟氏乃别氏亲姨母,曹氏定会抓住这点不放。
“殿下,您许是忘了,苟夫人是别夫人的亲姨母,论孝道,长辈遗愿该尽力去成才是,这也是咱们大燕立朝之本啊!”
曹氏面上是为你好的善意,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重提当年旧事,不知晓的挠耳挠腮,单从面上也觉着是此言有理。
知晓地心里都乱了,曹氏此话当真是杀人诛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过,如今翻出来,如何自处都是问题。
见别静娴不吱声,曹氏特意拿无形的针又扎了一遍,“别夫人,听旁人说,你极信菩萨,怕也是信在天有灵,苟夫人当年走的悄无声息,你如今成全了她的遗愿,也是尽自己的忠孝,也是像菩萨禀明自己的诚心啊。”
“虽说平白多了一个庶子记在名下,可就是日后见了,也是用心怀念老人,你在这人世多念一遍,苟夫人在天上也能多笑一天。”
长公主脸色已是极其难看,她从没觉得有一刻这般想堵上曹氏的嘴,多少年了,这人在京中肆意妄为,见什么都要掺一脚,给长平侯拉了多少盟友的同时,也就给自己带了最少恨,竟是不怕遭什么报应。
长平侯选妇的时候是眼瞎了吧,何故看上这般从心里都发臭的人!
众人心中难言,曹氏正洋洋得意时,一道残影闪过了杨灵籁面前,唯一能抓住的就是一块紫色的衣角。
原本正站在长公主右侧的曹氏,被左右掌掴,巴掌的声音像是鼓声,接连不断,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亮。
“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