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经历的事情,她其实也如容亲身走过一般,明明也是个旁观者,可亲眼目睹时总是很容易深陷其中,看着他高兴时会纳闷,看着他苦恼时会忍不住上前凑一脚,看着他因为某些相似的畸形家庭而郁郁时会耐不住帮他……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好,但她跟吕献之若放在现代,定是会有许多人这般说:
吕献之这是找了个老婆吗,这是找了个亲妈吧。
杨灵籁这恋爱谈的真没劲,养儿子呢,养成系也不是这么玩吧。
你看,她对他又打又踢,又骂又踹,哪里像是女人对男人,分明这就是母子之情溢于言表。
……
可那又如何,她杨灵籁就稀罕管,就喜欢当妈,有什么不好吗,就算是为自己找乐子,也是没错,何况这不本人丢替她说话了,她就是没错!
或许是察觉到对“乖儿子”的莫名情感,杨灵籁一瞬间“母爱”泛滥,手放在人披散青丝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明眸弯起,“郎君真好!”
“什么?”这一次吕献之听清了,但他又不懂了。
“没什么,只是就想夸夸郎君,郎君今日受了委屈,还被三娘踹了一脚,实在可怜,便想就此安慰安慰郎君受伤的小心脏。”她朝人眨了眨眼,柔化的声线十分做作。
沉默是金·吕献之瞪圆了眼,心想是该认同躲灾,还是该反问叫自己缓一缓受到莫大冲击的小、心、脏。
“郎君,我们现在便走好不好?”
“明日若母亲或嬷嬷问起,便说郎君病了,待何时躲过了这场罚,身体便好了。”
杨灵籁兴奋奋地给人出主意,不知到底哪里叫她如此展颜欢笑。
装病的借口在吕献之心里扭了八百个弯,他竟觉得甚好,若是病了,岂非可以许久不去前院书房,岂非可以日日晚起、夜夜早睡,岂非可以多些闲暇时日做些往前惦记在心里从不敢做之事……
他越想着,竟是越停不下来,手指都因为这股难言的激动而微微蜷缩颤抖。
许久,吕献之才勉强抑制住声线里的激动,极力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听你的,这三个字,单只是放在那杨灵籁都喜欢,如今被说出来更是心花怒放,她就痴恋这种被无限肯定的感觉,她主宰自己的人生,也主宰旁人,杨灵籁从不平庸。
“郎君,你真的真的…很不错。”
眼见着她竖起拇指放在胸前,吕献之懵懂地眨眨眼,发丝顺着柔滑的布料散下,身体却依旧跪的倍直,他掩饰性地回头伸手合上开了半数的书卷,无声提醒;
他是真的想走了。
盈月见二人结伴而出,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踏出门槛,脑壳上顶着个大大的问号,这就出来了,不与李嬷嬷或者王夫人去打个招呼?
她们刚刚来时,还是躲躲藏藏,如今都从正大门出了,大摇大摆的真的不会被打吗。
而原本口无遮拦,最爱讲什么破规矩的屠襄,竟然全程低着头,当做没看见?
公子也是,如此红光满面的,哪像是受了欺负跪了半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