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皱紧了眉,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记挂着小眼镜那黑心王八蛋,这蠢货没药救了。
“天天在柳婧兰屋子。”
张婶实话实说,何国庆也不出工,天天去柳婧兰那儿鬼混,脸面都不要了。
唐五斤表情很平静,不意外这样的回答。
“张婶,帮我和我妈说,我对不起她!”
“你赶紧养好身体,你爹娘心里还是有你的,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来!”张婶劝道。
能拿出这么多钱请她照顾,显然徐金凤夫妇还是惦记这女儿的。
“嗯。”
唐五斤微微点头,神情漠然,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
张婶还以为她想明白了,还想着明天给徐金凤打电话说一声,让徐金凤也高兴高兴。
“热水壶我上满了,别喝凉水,有事就叫一声!”
张婶要回家了,叮嘱了一番。
唐五斤乖乖听着,张婶放心走了,还给带上了门。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窝棚里亮起了灯,空气里是饭菜香味,还有说话声,唐五斤的屋子里静悄悄的,显得十分冷清。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小腹,眼神越来越怨恨。
她没有以后了。
卫生所的医生和她说,她伤了身子,以后再不能生孩子了。
何国庆,柳婧兰!
她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的!
唐五斤死死咬着牙,血沁了出来,染红了牙齿,她也不觉得疼。
天黑透了,窝棚的灯光渐渐熄灭,变得安静起来。
唐五斤摸下床,穿好衣服,拿起一把斧头,是她用来劈柴的,有些钝了,但没关系,她可以磨。
月光下的唐五斤,瘦得很吓人,颧骨高高支着,又老又凶,她提着斧头,去外面一下一下地磨,察察的磨刀声,在夜晚显得特别刺耳。
但没人听见,农场的人白天干了一天活,累得不行,躺下去就睡得跟死猪一样,哪怕打雷都不会有惊醒。
唐五斤磨刀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钝边的斧头变得锋利,刀锋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