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姜拂衣说不出话,也无所谓。
漆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即使没有什么修为,生存能力惊人。
等姜拂衣恢复意识的时候,漆已经蹲在洞口煎药了。
而姜拂衣已经感觉身体舒畅了不少,漆端来的药,她反复犹豫,不想浪费他雪中狩猎换药的苦心,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头脑仍有一些昏沉,继续睡下了。
朦胧之中,姜拂衣听到远处有吵嚷的声音。
说来难懂,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在适应岸上环境的过程之中,变得越来越强了。
就比如这些响动,在此之前她是听不了那么远的。
姜拂衣清醒过来,走到洞口去,发现漆正在远处的石头上站着。
而更远的地方,或分散或聚拢着一些火把,有一群人正通过雪中的脚印搜寻。
似乎是镇上的衙役,在看到漆之后,立刻狂奔而来,口中还大喝着:“就是那个人!”
漆伫立不动,冷笑一声。
那些衙役快要追到眼前时,“嘭!”,不知踩中了什么机关,路面塌陷下去一个大坑,一众人全部滚落进坑里。
骂骂咧咧声中,漆这才慢悠悠走上前,看着深坑里一众气恼的人,讥讽道:“就凭你们这些小喽啰,也想抓你爷爷我?”
姜拂衣躲在洞口,伸展自己的目识和耳识,拳头逐渐捏紧。
等漆折返回来,打算背起姜拂衣离开之时,瞧见她冷着一张脸站在洞口,他眼眸闪过一丝慌乱:“珍珠,你醒了啊。”
姜拂衣指着脚边熬药的炉子:“阿七,你不只偷了医馆的药材,还偷光了医馆的钱,毁了其他所有药材,将医馆全给砸了?”
漆愈发慌乱:“我……”
姜拂衣厉声:“是不是!”
漆绷了绷唇线,辩解道:“是那大夫无情在先,毫无医者仁心。这样酷寒的天气,你一个小姑娘病成这幅样子,他连一服药都不肯施舍,还将我们赶出门,我是替天行道,给他一个教训。”
姜拂衣想起自己喝下的那碗药,被气的胸口痛:“人家开的是医馆,不是善堂,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大夫有个坐轮椅的残疾儿子,人家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漆不屑冷笑:“一副药能浪费他多少,自私罢了。”
姜拂衣禁不住齿寒:“说别人自私?谁有你自私?”
姜拂衣第一次见他,是在屋檐下一起躲雨。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处深林里,他被吊在树干上。
“我见你被吊起来,你以口型催我快走,警告我这是个陷阱。我心中还想着你是个良善之人,出手将你救下来,没想到那陷阱其实就是你自己挖的,是你想要坑人,夺取别人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