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掩藏在嬉笑怒骂里的温柔,大概是朋友之间才有的默契。
周希沛朝叶朗挑了挑眉,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刻意挑拣着刻薄的话揶揄他。
“我们那时候就是年纪小,见识少,178那些男生不是蠢货就是土鳖。你赢就赢在其他的男同学资质都太差。你看看,我们这几个女的现在长大了,在外面见过各种款型的男人了,谁还喜欢你?”
叶朗抿了一口茶,五味杂陈地点了点头。
何越山酸溜溜地说:“你们到底喜欢叶朗啥啊?长得帅?个子高?成绩好?他爸是校长?操!老天爷真不公平!我要是女的我也想暗恋他。”
陈新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我不太懂,你们喜欢为什么不直接表白啊?藏着掖着不难受吗?”
李晓虹的食指敲了敲桌子,“暗恋是一种高级的、克制的情感。”
“我们不会因为自己付出了感情就既要这个,又要那个。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不需要他回应什么,我们自己就可以生产情绪价值。”
“暗恋并不可怜也不可悲,从开始到结束都与人无尤,因为我们拥有完全的自主权。”
几个有过暗恋经历的女人纷纷送上热烈的掌声。李老师真的很懂得怎么强行上价值。
叶朗看了看笑眼明亮的方嘉嘉,垂眼看向手里的竹丝杯。
他心底那些晃**的失落情绪就像剩下的半杯茶汤,漾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向峻宇面色纠结地站在村部的健身器材旁,刚拿到异地搬迁名额的向修德捏着一支烟蹲在他身旁喋喋不休。
向书记跑上跑下好不容易帮他家拿到了两套安置房的钥匙,他说不想搬了。
“峻宇,他们说我这一搬走老木房子就要拆,宅基地也没得了。那不行!”
“你重新给我找个屋场,那个山坡上不通路,我不住也可以,那老房子我不要了也可以。”
“我生是向善坪的人,不能丢了在老家的地。”
“住在那个城边边上,菜园也没得,田地也没得,我不去。我两个儿媳妇愿意住,让他们年轻人去住安置房,我要留在这儿。”
乡野里总能碰上这种既要又要的村民。
向峻宇听他念叨了半天,捏了捏山根。
“修德伯,我之前跟你都说过,接受集中安置就不能再自己建房。你说想清楚了我才去争取这个名额。”
“我一时糊涂嘛,想来想去,我觉得搬走实在是不划算。”
“安置房的名额不会一直给我们留着,我刚刚打电话,那边说一周内不给确切答复,名额就给别人了。”
向修德狠狠吸了一口烟,不容反驳地说:“那两套安置房我要,宅基地我也不能丢!”
“这实在是办不到。”
向峻宇看了看他越来越暗的脸色,又看了看变得更暗的天色。
“你跟家里人好好再商量商量,想清楚。想建新房就趁早协调好新场地,想搬进安置房就快点安排搬家的事。不要到头来,一头都没落着。”
“哎呀?你这话说的!你是书记啊!你这就撂挑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