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儿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大马猴给我耳朵里灌胶水,说让我也变成聋子。”
张翠凤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个坏胚真的是该死。宁宁和嘉嘉当时晓得了,一个旷工,一个旷课,跑回来把那个砍脑壳死的糊了一身的胶水绑在幼儿园大门上了。”
向安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画面,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姐姐还是疼你咧。”张翠凤也跟着哈哈大笑,“我们向安那时候小,听到那个砍脑壳死的说要让警察把宁宁和嘉嘉抓起来,他怕两个姐姐要坐牢,又哭又喊,让她们快逃命。”
陈新嘴角泛出苦涩的微笑,五味杂陈地听他们用玩笑的口吻,说着以前的事。
他们身上有一种无可奈何的乐观,笑容却是真实的灿烂。
向安起身拉开冷藏柜的门,给陈新扔了一瓶可乐,“大哥,你叫啥。”
“陈新。耳东陈,新年的新。”
向安仰头灌了几口可乐,“好名字呀,推陈出新啊?”
张翠凤嘴角下扯看了看自己儿子,“哦哟哟?没给你白交学费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是能吐出个有文化的词儿呢!”
陈新被张翠凤逗得笑出了声。
向安朝陈新抛了一个无所谓的笑,“我妈是不是很幽默?”
陈新认同地点了点头,“阿姨说话很有趣。”
张翠凤笑呵呵地问:“陈新,你在哪里上班啊?”
“我和外公开了个竹编厂,在竹叶坡和向善坪交界的那块儿。”
“哦哟!那个竹编厂是你开的啊?”张翠凤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我有个表妹的儿子还在那里上班呢,说老板人好,手把手教他做事,工资给得也高。”
陈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年生意还行。”
“你跟嘉嘉是同学,那也二十七八了吧?结婚了没?”
向安不满地瞥了一眼开始查户口的张翠凤,“妈,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
陈新笑了笑,“我还没结婚,也没女朋友。”
“真的啊?我给你介绍一个!”张翠凤顿时来劲了。
陈新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这事可以这么顺利吗?
“我表姐那个幺女今年二十四,就在中心小学当老师,性格几好的。长得也标致,跟你般配得很!”
陈新眼里的光瞬间黯了下去。向安“嘁”了一声,“妈你不当媒婆真的是屈才了。”
“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张翠凤满脸堆笑地望着陈新,目光炯炯地等着他给出答复。
“你真是本事大,什么时候还学会推微信了?”向安又仰头喝了几口可乐。
陈新犹豫了一会儿,放下筷子,双手在大腿上紧张地搓了两下,喝了几口可乐壮胆。
他端正坐姿,表情郑重其事。
“阿姨,我只想当您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