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峻宇摇头,“这几天我没从他身上闻到酒味。”
方嘉嘉走到办公桌旁查看卡卡发来的设计稿,“我总感觉我们夺走了他的快乐。”
“他本来就肝不好,早该戒了。而且他最近挺快乐的,拉着贵爷爷和翠婆婆在家里一起种花种草,天天在网上看别人的婚礼视频。说我们俩结婚的场地他来操办,还说一定会弄得好看又大气。”
方嘉嘉认真确认完设计稿的所有细节,抬眼看他,“什么大气?”
“没什么。”向峻宇停顿了两三秒,“每次提结婚你都这样。”说完他转身出去了,继续搬车子货箱里剩下的那些盆栽。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大气,反正你是真小气!”方嘉嘉把设计稿转发给文旅局的对接人,然后走出工作室,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把货箱里的盆栽搬进那两个小花坛里。
“我刚刚在看设计稿,又不是故意开小差。一句话没接上你的你就闹情绪,每次你都这样。”
方建兵本来还想出言说和,王秀荷默默朝他使了个眼色。俩人继续吃饭,懒得管了,随他们吵,习惯了。
老两口就像是两只用了几十年的老灯泡,坐在那儿散发着幽黄的光。他们默默观察着从灯光里路过的人,只是安静地照明。既不刺眼,也不声张。
向峻宇挪了挪盆栽的位置,“我没闹情绪。”
“你说你没闹情绪,那你摆个臭脸给谁看?”
他笑,“给你看。”
她抱着一盆月季花蹲到他身边,“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才懒得看你。”
“这两盆山茶花放那边上吧,摆在这中间真的格格不入。”方嘉嘉把他爸爸放在花坛正中间的那两盆山茶花挪了出来。
王秀荷这才转头看向女儿,“那是你爸爸给我种的,你别动我的。”
“哦。”方嘉嘉又把那两盆花挪回去,身子歪向身边的向峻宇,低声说,“我现在合理怀疑,山茶花是他们俩的定情信物。”
他想了想,小声问她,“我们俩的定情信物是什么?”
方嘉嘉脱口而出,“牛肉和羊肉啊,好特别,好浪漫。”
向峻宇听到减减在狗窝边叫唤,“狗都听不下去了。”
两个刚刚还在斗嘴的人,蹲在花坛边没心没肺地笑。他们归置好那些盆栽,又蹲在减减旁边唧唧咕咕聊了一会儿。
“爸爸,妈,我们先去广场了。”
王秀荷应道:“你们先去,我吃完了饭和你翠凤婶一起去。”
两个光明正大谈恋爱的人在跑道上散步,聊的也都是些日常的琐事。
“我下周六打算带画坊的小朋友去万匠泉画吊脚楼,上周在云溪农庄,他们画得挺开心的。”
“方老师辛苦。”向峻宇看了看围墙上的墙绘,“上午有几个九安和五陵的村干部来村里交流学习,问我善文化的墙绘是哪个团队画的,我把你名片给他们了。”
方嘉嘉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下午有人联系我了。我下个月要先画完万匠泉的民俗文化墙。”
向峻宇“嗯”了一声,“叶书记和竹叶坡打比赛那天跟我提了一嘴。”
方嘉嘉的话题随之一蹦,“叶朗他们打竹叶坡那场打得太好了,老天爷好偏心啊,他怎么做什么都那么厉害?”见向峻宇不吭声了,她立马找补,“这个篮球啊,要说不说,那还是你打得更好。”
向峻宇朝篮球场望过去,“你哥说谦煦百日宴回来一起吃顿饭,到时候让他再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