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嘉走进院子,放下手里的画具,蹲下来摸了摸减减,看了看它的指甲。
向安观察着她的神色,看不出她是喜是忧,脑子里头脑风暴了一会儿。
“嘉嘉姐,我也不喜欢文楷哥,我跟你是一头的。”
向安没有觉察到身后的马路上正在向院子走近的几个人,只想说些让方嘉嘉开心的话。
“文楷哥他怎么还不走?状元有什么了不起的?处长就不用上班吗?我看到他就烦躁,一天到晚垮起个臭脸,四只眼睛都长到脑壳顶上去了。全世界都欠他钱一样,看到就晦气!”
“向安!”张翠凤故意等儿子说完了话才开口,瞥了一眼身边的向文楷,冲上去对着儿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嘴巴是不是吃了减减的狗屎?”
向安右手捂着后脑勺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向文楷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倏地拔地而起,顾不上那只匆忙中落下的拖鞋,一个箭步冲上了楼。
方嘉嘉扭头朝身后看,看见向文楷那张看不出阴晴的脸,本来不想笑的。看到他身边的向峻宇抿嘴憋笑的表情,顿时扭过头,怕自己笑得太大声。
向安这些话让王秀荷听得很不痛快,不耐烦地推了一下张翠凤,“我哪天要把你和向安的嘴巴都拿针缝起来!”
“嘉嘉,我们回去吃饭。”王秀荷对女儿说话的语气软了很多。
方嘉嘉默不作声地给减减系好狗绳,拎起画具往状元小卖铺走,把狗牵回到新挪的狗窝边。
方建兵和两个工友去县里买修整房子的材料,还没回。饭桌上唠唠叨叨的依然是王秀荷。
“峻宇,你爸爸去你那个养殖基地做账还没回来?”
“还没回。舅舅他们这阵子比较忙,他说留在那儿帮忙打打下手。”
“贵伯和翠嫲还在你屋里住着的?”
“嗯。”
“他们两老最近忙些什么啊?”
“市里的电视台要做个抗战老兵的纪录片,贵爷爷也想带翠婆婆去市里的景区转一转。前两天来了人把他们接走了,估计要过些天才回来。”
“贵伯也要上电视了啊?啧啧,村里这几年真是出了些名人啊。”王秀荷一声长叹,“他们老两口一辈子太苦了,孩子走得早,无依无靠的,把大福和大贵当自己孩子养的。”
王秀荷又吃了两口饭,感叹道:“你还真别说,大福这个狗子真的是通人性,有些孩子养着还不如养个大福。”
方嘉嘉握着筷子,下意识地朝向文楷看了一眼。
向文楷迎上妹妹的目光,忍俊不禁,“嘉嘉,你骂人不张嘴?”
“没有啊。”方嘉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哥。
“妈在那儿说大福,你看我干什么?”
方嘉嘉不咸不淡地说:“我看你挺通人性的。”
向峻宇直接笑出了声,瞄了一眼毒舌的向文楷,心想总算轮到他吃瘪了。
王秀荷似乎没有发现对话里的笑点,纳闷地说:“你哥哥是个人,当然通人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