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吉服确实算不得新衣,可那两套吉服用料考究,光上面刺绣的金线就能有两轴,根本没人穿过。
当年皇上让内务府好生保管,噶禄那叫一个上心,到现在别说虫洞,便是一个多出来的褶子都没有。
皇上不说,内务府不说,谁知道是旧衣?
她这样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内务府省钱,给国库省钱。原以为皇上知道以后会相当欣慰,没想到直接把皇上给惹毛了。
反倒是初来乍到的博尔济吉特氏把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儿l里,越过她接下了这一次的差事。
回到家,兆佳氏忍不住跟噶禄抱怨,结果噶禄的眉头比皇上拧得还紧:“皇上对继后的心思不一样,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偏不听。这下可好,直接把差事丢了!”
兆佳氏气得心口疼:“皇上也忒偏心,再这样偏下去,都快成昏君了!”
噶禄忙去握兆佳氏的嘴:“浑说什么!你忘了仁孝皇后的山陵是谁出钱修的?从无到有,那得花多少钱!”
这回兆佳氏不说话了。
赫舍里家长房当初分家时有多难,别人不知道,噶禄却门儿l清。
皇上吩咐噶禄盯着呢,说必要时让皇商分点生意过去。谁知噶禄这边还没动手,赫舍里家长房靠着羊绒成衣自己支棱起来了。
噶禄派人打听过,羊绒成衣便是宫里这位继后想出来的生财之道。
后来战事吃紧,国库空虚,皇上不得不停了皇后山陵的修建,导致皇后的梓宫一直停在景山无法安葬。
这时候赫舍里家长房站出来,自掏腰包为仁孝皇后续建山陵,这才让仁孝皇后入土为安。
具体花费的银两不得而知,但随便估算一下也能得出,绝非一笔小数目。
与之相比,修缮坤宁宫,做两套簇新的大婚吉服,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另一边,博尔济吉特氏正在跟纳兰性德显摆,说自己第一次进宫当差就参透了皇上的心意,领了这么体面的一个差事。
“皇上是第二回娶妻,继后却是第一次嫁人,一辈子就一次的事,谁不想风风光光的呢?”
彼时用过晚膳,纳兰正在书房练字,博尔济吉特氏送了甜汤进来。与纳兰说起时,脸上带着堪破人心的自得笑容:“别看继后嘴上说着厉行节俭,心中未必是这样想的。”
博尔济吉特氏早习惯了夫君的沉默,见他不理,仍旧继续说:“明日我直接带绣娘去坤宁宫给继后量体裁衣,讨了这个好去。”
想着明日的差事,博尔济吉特氏放下甜汤便走。才走到门边,忽然听见身后的人说:“她不是那样口是心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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