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不认识由贵,只知道她是一个很有权势的日本男人的夫人。纪子一听是由贵有事,顿时手脚冰凉。黎式抓住她的手,让她镇定下来,又向艾米点点头,说,“我哋要去。”
几个护士组成队伍行过去,草刈纪子和黎式这两个生面孔跟着艾米走在最后。在路上时,黎式突然想起了什嚒,问身边的人道,“纪子,你来长洲的事,你哥哥知道吗?”
“朗哥?”纪子有些惊诧,不知道她为什嚒突然问这个,“大概不知道。你说要秘密地来,我就谁都没有告诉。只要我消失的时间不长,他也不会细查。而且,他最近也见首不见尾的,也顾及不到我吧。”
对正当此时出现在港岛对草刈朗来说,确实身份敏感,藏去行踪,保持神秘也是正常。
木质别墅出现眼前,几人刚进院子,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仰面朝天躺在草坪上,鼻梁上的眼镜尽碎,玻璃嵌入面部,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在场的年轻护士哪见过这样尸体暴露的血腥场面,都吓得尖叫起来,连纪子都被骇得一软,幸好黎式在她一旁手疾眼快扶住。倒也不是黎式天生胆大,而是因为在经历全家被杀在前,被黑帮绑架在后,见过太多恶劣,真心觉得,恶人才是比尸体更可怕的存在。
“他”纪子颤抖着声音开口,“他怎么那么眼熟?”
“你认识?”黎式一愣。
“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爸爸组织里的人”,纪子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山口组的人怎么会横死在原青南的宅院里?黎式皱着眉思忖,她还发现,这里和昨天她来时不同,保镖都不见了,整座房子也如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戳破每个人的耳膜,那般绝望的哭喊,惊得后树飞出两只草雀。
所有人愣在原地,草刈纪子也突然定住了,两秒之后,要不是有黎式拉着,她便差点直接冲进房子里。因为她听得出,那是德川由贵的声音。
“纪子纪子,冷静点。”
“一定是由贵阿姐出什嚒事了”
“冷静,纪子”,黎式摁住她,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说话,“这里是原青南的地盘,你现在是医疗所的护士,不是山口组组长的千金。我们跟着艾米进去,把头低下,小心为上。”
护士几人被这诡异的氛围吓到,都堵在外头,不敢前也不敢退。
门挪开,等出来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女仆,这才把众人领着进去。她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外停下,“请各位在外稍等,我进去通报。”
老仆刚转身,门一下子从里面被移开,一个无比魁梧、身着黑色和服的男人,面带怒色地出来。那老仆一见到人,便连忙跪下问安,半点不敢直视主人。
男人气场太强,连一众护士站也被迫着低头站在旁边,根本不敢乱看。黎式凭着之前在粤式酒楼的一面之缘认出男人身份:原青南,山口组组长下第一人,德川由贵的丈夫。
黎式故意往草刈纪子面前挡了挡,但原青男带着雷霆震怒而去,压根没注意到旁的人。待他带着一众武士彻底消失在走道尽头处,在场所有人才敢舒出一口气。
门里冲出两个医生,把护士召进去,“做手术啊,你哋都系死人啊咁木”寂静这才被打破,里间霎时又喧闹起来。
这忙碌的每分每秒,对站在里间廊外的草刈纪子来说,都很艰难。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艾米走了出来,退下沾满血的橡胶手套,对她们二人有话直说,“因为各种条件的限制,引产手术做的并唔完全到位,而家,血稍微止住一点。”
纪子听不懂粤语,用求助的眼熟看向黎式,黎式却被艾米的话震惊到,“引产?她怀孕咗?点解要引产?是她丈夫讲嘅?”
“冇错”,艾米的神色也不算太好,真没见过有逼着妻子硬生生打胎的丈夫,还差点危及生命,“病人嘅神志清醒,你哋如果想去睇睇她也可以。”
艾米一离开,纪子抓着黎式问,“她和你说了些什嚒?”
“德川由贵怀孕了,可原青南下了令,让医生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