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生意白粉生意,我早同你话过那不是个好做的生意。赚的都是顶无德的钱。再讲,你那只是为咗社团吗?”
乌鸦不耐烦地捞了把头发,懒懒地道,“我唔为咗社团,我为边个?”
骆驼斜睨了他一眼,心如明镜,“得了,别人唔知,我仲唔知?我系你大佬,瞒得过我?事情已经到这份上,有句话我同你讲好,我知你顾虑。可那个女仔,藏,不是长久之计。”
可那男人一赖到底,还在装傻,“咩个女?边来女仔?”
“多讲唔讲。”骆驼不与他废话,闭目养神,“搵个时间,就带来畀我见一见。”
洪乐的帮众这下遭了殃,走到哪,都会莫名其妙被警察追着打。龙头戴泉知道肯定是了东星那边用了手段,无奈带着花仔荣约骆驼出来谈判。
骆驼带了矛盾的另一方乌鸦赴约,曹sir作为中间人也出面协商调解。
关二爷面前点起三支香,各方人员坐定。
其实,两个社团之间斗争,最主要原因,还是毒品市场的归属问题。乌鸦直言是洪乐踩线在先,有空在这里谈判,还不如让戴泉先管好手下的人,教教花仔荣如何做人。
花仔荣的手下里有个是美国黑人,性情急躁,讲得一口“芬芳”粤语,喊名黑鬼。双方说着说着,黑鬼就要动武,一个水杯迎面砸来——“你老母,当我不存在?边有你个瘪三讲份儿?”
面对权利通天的曹sir,黑鬼不敢造次。
曹sir偏袒东星,洪乐龙头戴泉已经看出来了,便直接落话,让骆驼开口,就说如何解决。
骆驼提了两件事。
一,这些天洪乐踩过线的地盘,都要还回来。二,东星和洪乐所占的地头多有重合,那么不如文斗,来一场斗狗比赛,来决定在新界地区重迭部分的毒品市场归属。胜者就是话事人,从此以后,败者只能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盘口,不能僭越一步。
大家都是出来混,东星是讲理的,也不会占人便宜。
对于骆驼的提议,洪乐一方沉默了许久。毕竟这样一来,如果输了,损失利益不小,虽然那些没有明确分划的灰色土地不多,但赚起钱来,数据也是极为客观的。
花仔荣突然对骆驼的提议拍手叫好,并点了乌鸦的名字。
两个人对峙在谈判桌上,花仔荣笑里藏刀,表示自己想要加注,与乌鸦解决私人恩怨。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二人打的是什么哑谜,可乌鸦似乎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心道不妙。
阻止已经来不及,花仔荣的嘴巴一张一闭,话音清晰,落到每个人耳朵里——“输的一方就要让出黎式。我中意这个女仔,我同你,公平竞争。”
听到这个名字那一刻,亚佐站在第二排,都已暗暗攥拳。乌鸦早就被点燃火气,朝着花仔荣那张笑得阴险的脸,一拳轰了过去。
两方人马瞬间交锋,场面一下子乱起来。
曹sir拍着桌子喊停,却被当成空气,他从腰包里掏出枪,对着摆在两边的花瓶,一枪一个,刺耳的炸裂声终于让场面重新镇定。
“你们拜的都是关老爷,讲起都是手足,就那么唔畀关二爷面子?也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在谈判桌上搞,话出去都唔怕丢人?”曹sir转而又向乌鸦问道,“他话的黎式是边个?”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黎式会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下被公开爆料出来。花仔荣,果然是顶阴毒的小人。曹警司问询,乌鸦不回答,是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他的女人?这不是在给黎式招灾吗。
骆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个到香港不过半年的新刺头。也不知是刚来不久无知,还是背后真的有什么大佬顶着,做事那么不留余地。没有人会比自己再了解乌鸦的性格了,花仔荣惹恼了他,那么从此,他是绝不会让他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