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回房去。”贺新向来对她有求必应,这次却没松口。
黎式也知道轻重,快速地扫了一眼那个高大的男人后,便推门出去了。
乌鸦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住没一把拉住人扯进自己怀里,又生生看她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才回过身来,对上贺新。
整间书房终于只剩下两个人,预示接下来将会只是男人间的对话。
贺新叼着雪茄,嘴角留着似有若无的笑,指了指沙发,摆出主人的架势。
“坐。”
乌鸦不知对手深浅,只听黎式喊他“契爷”。虽然这严格来说并不能代表什么,但凭自己所见黎式身上的变化,就足以证明贺新对她的上心,这就已经很有危机性了。
贺新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带着审视,“不自我介绍一下?”
乌鸦冷笑一声,似乎对这种开场白不屑一顾,“贺爷不是已知我身份?”
“东星下山虎乌鸦,倒偶有耳闻。”
“能被贺爷听闻,都算我陈某荣幸。”
贺新眼神锐利,语气严肃,“你同阿式,係咩关系?”
“我倒要问问贺爷,你同我老婆係咩关系?”乌鸦反唇相讥,眼神中暗藏愤怒与挑衅。
“住口。”贺爷喝止他,不怒自威,“阿式从未与人结过婚,你再讲这种不知所谓的话,我亦唔介意,将你沉塘。”
最后“沉塘”两个字故意咬得重了些。他没有在开玩笑,不管对方在香港有怎样的地位,又有怎样的本事,这里是澳门,他说哪个人要装麻袋沉海塘,哪个人就必须死。
贺新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连带着文件包,丢到乌鸦面前的茶几上。
“看看吧,我贺新手段不多,但想查一个人的资料还算件顶容易的事情。九二年阿式从英国过到香港,九叁年连学籍都转到香港,中间出过几次香港境内,也做过好几次身份,虽然有点奇怪但都还算合法。”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自有一股掌控全局的气势,“零零总总那么多,都冇她已婚的记录。你算她哪门子丈夫?”
乌鸦反驳不出,却也非要反驳,“她亲爷在荷兰,那贺爷你又算她哪门子契爷?”
贺新笑笑,带着十足的嘲讽,“你也知她亲爷在荷兰?仲有面讲?虽然我冇必要话畀你知,我同黎家究竟有咩关系,但被你这样的人质疑,倒也很让我很不开心。”
面对乌鸦,贺新没有隐瞒那段五十多年前的“贺黎往事”。
那个时候还是日据香港时期。当时社会物资短缺、物价飞涨、社会福利缺失、医疗保障严重不足,普通居民的生活水平大幅下降。同时,日本军队对普通民众强制劳动、剥削。生活环境的恶化以及对文化活动受限,都加剧了民众的苦难。
贺新和黎家阿公年轻时候在一起做事,一个是码头上的力工,一个是常年搞古董生意,做行商的。